“只是要稍稍屈太尉等人的功勛。”高岳帶著歉意說到。
這下段秀實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嘆口氣說:
圣主之所以派中官來,名為觀軍容,定賞賜,實則還是不放心我等邊將,既想讓我等立功,又不希望我等功勛過大。所以逸崧才變直為曲,把露布和奏章別紙都改動,將功勛移在神策大將軍邢君牙身上,這樣圣主才可安心,方不會對馬上收復平涼的舉措猜忌掣肘。
“所以馬上還得有傳露布、太廟獻俘,和歸國義民赴闕拜見天顏的戲碼,這一切都是讓那皇帝開心啊,皇帝開心了,什么事都好辦,免得他來微操當攪屎棍。這段時間只希望北線的鹽州,能在馬重英的圍攻下堅守下來才好。”高岳默默想到。
這會段秀實又慨然繼續說到:“我都是太尉了,還要那些功勛做什么?收復隴右河西的大業,早晚還得讓給你們這些后生,老人家就別擋路啦,早該卸甲歸田!”
“太尉威望如此之高,暫時還請不要起如此念頭,應繼續坐鎮鳳翔、涇原,穩住邊疆方好。”
“嗯......對了,對平涼城尚結贊那邊,索性將計就計好了。”
“岳即刻去安排。”
平涼之處,許多西蕃的士兵正在煙騰騰地燒土,整補廢棄城池的女墻,更有人趕著犏牛、牦牛,從摧沙堡、會寧等地區川流不息地運來長短木材和樹枝,要在平涼城堞上筑造望樓和角樓。
尚結贊已決意要搶先在平涼筑城,和唐軍長期對峙。
這會兒唐軍營地里派出了神策將馬有麟為使,來見尚結贊。
馬有麟當著眾西蕃軍將的面,捧著尚結贊于茍頭原敗逃時丟棄的無檐帽,“神策右軍大將軍邢君牙,知此物為大論所戴之物,故命末將原物奉還。”
尚結贊又怒又尷尬,可表面上還不動聲色,笑著接過帽來,“茍頭原小小蹉跌,風大刮丟了件帽子,還勞煩刑大將軍托人來送。”
心中,尚結贊便更確定,擊敗自己的是唐之神策軍。
“正是,大將軍說了,大論的頭顱尚在,不可缺此帽。”
“彼此彼此!”尚結贊壓抑著心中怒氣,還保持微笑,將這帽子戴上,接著便要求馬有麟回去傳話,要邢君牙把茍頭原俘虜的西蕃兵給歸還,并要唐軍做出不在平涼、潘原之地筑城長守的承諾,而后雙方包括侵入靈、鹽的西蕃軍可各自退兵,謹守邊界。
“大論說笑,此戰因西蕃侵我疆土所致,故而俘虜是要獻捷太廟的。”
“本論絕沒有入侵唐家疆土啊,本論只是聽說唐蕃兩家于隴山處所立的會盟碑不知被何人牽倒,所以領兵來驗證是否真的如此。”尚結贊振振有詞的狡辯。
“那為何在平涼筑城?”馬有麟指著人聲鼎沸的工場,質問到。
“唐家如不在潘原筑城,本論即刻罷城役,絕不食言。”尚結贊繼續賴。
“豈有此理,春季即將到來,大論好自為之。”馬有麟見也沒有交涉下去的必要,便行禮而告辭。
接著涇原一帶的戰線,暫時進入對峙局面,唐蕃雙方都在修筑城池備戰,并互相展開頻繁的偵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