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詔只有兩千人來援,準備和唐軍對決的論莽熱不由得又驚又怒,忙責問段進儀到底為何?還不速速讓東日王渡西瀘水,來此和我會師。
不久異牟尋的解釋文書送至,里面說:
本王察覺,瀘水西南側的昆明城(四川鹽源縣)有利羅式以下數千浪人駐屯,本王和利羅式素來不共戴天,且南詔全國兵馬盡在西瀘,如本王渡川而北,利羅式卻乘虛襲擊我王都,又該如何?
另外最近在營地發生件很不愉快的事,兩名南詔鄉兵在吃隨身攜來的魚脯時,被數名會川營地的醉酒蕃兵毆打成重傷,理由是蕃人尊河流里的魚為神圣之物,鄉兵吃魚冒犯了他們,可我南詔就是世代吃洱海里的魚蝦水產壯大起來的,這件事后全營騷動不平,實難進兵,和大論你并肩作戰。
論莽熱看到書信后,氣得眉毛都要燒起來了。
于是乎他緊急派出飛鳥使,去勸說,乃至逼迫異牟尋盡快出兵,來和自己會師。
那邊,贊普的使節接二連三,接踵而來,又催逼論莽熱出戰。
如此西蕃、南詔的陣營,在巂州地區呈現出古怪的狀態:西蕃軍幾乎全都前出,沿木瓜嶺布陣,而南詔的異牟尋則在相距一兩百里南面的西瀘是打死不前,中間巂州重鎮三阜、登臺等,除去論莽熱事前修筑的一群堡寨外,幾乎空虛無人。
送走論莽熱第十八名飛鳥使后,異牟尋在帳幕內喚來鄭回、段谷普,狠狠地下達決斷:“唆使韋皋、高岳,和論莽熱廝殺,我軍靜觀其變。”
而后他頓頓,對二位補充說:“打死論莽熱等于除去西面敵人,打死韋皋高岳等于除去北面大患——兩敗俱傷就更好,我南詔趁機接管登臺城,并轉手擊滅利羅式的浪人。”
二位清平官領命,鄭回建議,盡快讓論莽熱營中的段進儀,派遣精細人,去和清溪關的唐軍取得聯絡,告訴他西蕃和我南詔已有間隙,可趁機進兵,擊敗西蕃的話,登臺城歸南詔,清溪關以北到邛崍關都歸唐家。
數日后,段進儀派出的細作,在清溪關木柵前被劉朝彩的斥候隊“捕虜”,接著被送到望星城北高岳的營地內。
高岳請來韋皋。
韋皋大喜,當即就單獨對高岳說:“由此可見,南詔和西蕃已然產生巨大裂痕,怕什么陰謀詭計?來日擊鼓決戰,清溪關我要占,登臺城我也要拿。”
剛說完,韋皋就也使了陰謀詭計,同樣派遣細作,開始往西蕃營地里大肆散播流言:南詔在陣后反水,要和唐軍夾攻,盡殺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