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從西川到鳳興,到汧隴再到原州,然后直至靈武河套,唐軍的鏈條式要塞防御體系已完備,除非蕃兵各個長出翅膀,不然對白于山那里就是鞭長莫及。
“愚蠢,急躁,黨項人還是如此缺乏智慧,還是個劣等的民族。”坐在毯子上的贊普,氣惱地說道。
隨后贊普就詢問馬重英,如果想要打破唐家在隴山、大河的防御體系,需要多少兵馬?
馬重英也只能如實回答,如給臣五萬精銳,臣能拔除掉唐家的豐安城,切斷涇原和靈武的水運,而后沿渡黃河過鳴沙,叩擊鹽州城。
而尚綺心兒說,現在不要說五萬精銳很難湊齊,就能打到鹽州城又如何?唐家的鹽州城不但重筑過了,還增補強兵駐防,不可能輕易攻破,還會有被抄斷后路的危險。
別忘記,高岳正于慶州按兵不動,虎視眈眈呢!
贊普便又問大論們,是否可以從別的地帶發起攻勢,也能牽制住唐。
結果還沒等各位有結論,就有飛鳥使來到金色牙帳前稟告:
韋皋忽然出蜀都城,至西山處并頻繁調動兵馬,似乎有謀取無憂城(維州城)的跡象;
隴山地帶,唐軍游騎也頻頻出現在水洛川地帶,似乎是在進行威力偵察——高岳雖去慶州,但隴山東的劉海賓、邢君牙兩大神策軍事集團還原地不動,就像兩座山般。
“想要越過隴山,必然會與其發生慘烈的交手......更何況,劍南還有個韋夜叉在那里,不能輕易撼動。”贊普嘆息起來。
并且尚綺心兒還憂心忡忡地進言,如今隴右數州的漢人都蠢蠢欲動,有的逃亡入山,有的反抗襲擊我大蕃的子民,現在既然和唐家達成和議,便不要再輕啟戰端,專心鎮撫國內為好。
整個大論會議上頓時死一般的靜默,難堪的靜默。
現在包括赤松德贊在內的西蕃上下,都已形成個共識,那便是唐家復興的速度快得讓他們難以置信,須知十年前西蕃鐵騎還能肆意踐踏蹂躪隴山以東直到長安間的廣袤地帶,唐只能依靠鳳翔、涇州和邠寧幾個孤立的點苦苦應付,現在點連成線,線連成面,反倒是他們被一逼再逼,在軍事失敗后,黯然退縮到隴山這邊來。
死結開始形成:西蕃沒有力量再壓迫唐家,只能采取守勢;而這種消極而守的時間一長,唐家便會復元得更加強大,到時唐蕃對比態勢,對己方便越來越不樂觀。
這會兒尚綺心兒左思右想,便獻策說:不然讓會州地界的沙陀、吐谷渾小王出動萬騎左右,攻唐家的原州蕭關路,或可減輕些黨項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