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一個驛站他不明,押送他的騎兵們在這里停了會兒就立刻馳發,繼續上路;
接著又過了一驛,竇參聽到外面有人煙喧嘩的市井聲,推測應該是到了另外城,但還是無法判定;
而后行三四十里,又到處驛站。
竇參瞪大眼睛,把耳朵貼在車壁上,倒是模模糊糊聽到兩個外面的士兵,在飲馬之余閑談,其中一個似乎問“淇侯叫你識文斷字,你瞧這對面的寺碑,我下十個錢的注,你說得出來,我就輸給你。”
另外個則說什么,“淇侯在營壘里禁斷博戲的。”
“哎,淇侯也說過,只要咱們賭得是投石、超距、射箭,淇侯不會過問,這識字也是一樣的。”
結果那人果然開始念寺碑上的字來:“某認得個‘南’,后面是個‘西’,還有個‘兩’,最后那個是‘山’不?”
“哎呀,旁邊還有呢!”
這時竇參的汗傾瀉而出,他是精通金石的,這兩個卒子讀的,豈不是洛**修寺的碑文,其上有兩行,即是“南西兩峪,觀重驛如往來;北東兩嶺,每截云以河漢”。
“我在往北而走!”竇參的腦袋咕咚聲,砸在車壁上。
他推斷出來,第一個過的驛站是太原府北的三交寨,第二處應是陽朔木井城,現在應該就是太原府和忻州的交界處,即百井原。
下一站就是石嶺關。
果然,隨后竇參明顯感覺馬車在不斷往上升,是沿著山路蜿蜒而上的,后來還有士兵在其后推動車輪。
過了這個關隘,要把我送哪里?
是過飛狐口去幽燕之地,還是出馬邑前往北地振武軍的單于都護府?
很迅速地竇參心中有了答案,他抬起臉來,望著漆黑一片的車頂,發出了聲慘絕的哀號:“高三,你真的是陰毒無比,殺人還要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