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視,寡謀!”王武俊怒斥道,“如魏博不與恒冀、淄青聯合,那么即將無法自保。”
“太尉,我魏博先攻邢洺磁三州,行圍魏救趙之策,太尉出兵后便索要其中二州為報酬,現在我家少主情愿退出,讓太尉您自取三州;汴州危殆,李師古出兵去救韓弘,可卻在曹門處動彈不得,少主又送史周洛以下一萬兵前去幫助,結果李師古麾下都知兵馬使劉悟遇敵先逃,以至魏博子弟傷死的傷死,被俘的被俘。現在少主的府庫為支給軍費、撫恤,已然是蕭然一空,確已無法再支撐下去。太尉卻信口雌黃,無端指責魏賣趙、齊,我魏博斷不能接受!”使節的話語也越來越強硬。
“混賬!”王士真的劍刃直接出鞘,直指使節的面龐。
可使節腰帶上的玉佩微微鳴動,神色卻毫無慌張,繼續侃侃:
“希望太尉明白,我魏博絕對有自保之力,而今態勢,非是我魏離不開趙、齊,而是趙、齊離不開我魏。太尉如太跋扈,也該好好想想,你真定府北方束鹿關,只要我魏博退出,隨時都可能面對義武、盧龍軍的大舉壓境。請太尉好思好量,好自為之,也請成德軍三日內退出相州地界,告辭。”言畢,魏博使節直接拱手離去。
只留下王武俊,還在風中發呆。
“父親……洺州城……”
王武俊頹然地說:“既然魏博天雄軍已經從洺州城撤圍,守兵必定曉得時局向對朝廷有利方向轉變,士氣會重新振作,我等此刻再去強攻,朝廷若再策動義武軍和盧龍軍,威脅我鎮的后方,那可就危險了。”
“可出兵,不能不有所得啊!”
“速速回鎮,歸途中占取邢州也就可以啦,將來朝廷斡旋,還能作為進退的砝碼。”王武俊如此說到。
由是,王武俊是囂張地南下,草草地北撤。
成德軍退走的同時,長安皇城宰堂處,諸位宰相會食時,商議到關東戰局的變化,韓洄有些憂心地問:“高宮師如此,不會真的是玩寇自重吧?”
“哼。此人向來如此,要知道他當年在應禮部春闈試前,也是能堂而皇之地去至德女冠,大看年輕女冠的下流舞蹈的。”鄭絪語帶鄙夷,不過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此人雖作風乖張糜爛,倒也不至玩寇自重。”
韓洄費了好大勁,才整理好自己的神情,心中想文明你這急轉有些太急,我都跟不過來。
“劍南原本應上繳朝廷兩稅錢一百萬貫,今年卻減至六十五萬,韋皋的解釋是取了三十五萬貫的銅錢,回爐鑄炮,以防備南詔和西蕃了。”陸贄更擔心西南的局勢,“所以現在看來,逸崧說要更改行事步驟,也無不可。”
鄭絪頷首:“逼迫魏博和恒冀退出,集中力量先肢解掉淄青,確實可以,飯食總得一口一口地吃,急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