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興正濃,賭性正酣,兩方人馬都是來自氐秦,和那些鮮卑壯漢沒有一點瓜葛,現在正纏斗的厲害,新的賭局還沒開。
就連錢都還沒有押上,士兵們就已經陷入了癲狂,船艙里處處都回蕩著他們的高聲吆喝。
賭桌上拼的就是一個氣勢,士兵們相信,只要他們的吶喊聲超過了另一方,就一定可以取得勝利。
賭局還未正式開始,兩方的吆喝聲就已經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那邊都試圖將另一邊給壓下去。
兩邊的隊主,現在手里拿著樗蒲子,眼神犀利的瞪著對方。
兩方的聲勢都很壯,誰也不肯讓誰。
在這樓船里,賭的可都是大的,推出來的賭手,也都是兩邊小隊里的能手。
他的勝利,不僅是他一個人的勝利,而是一整個團隊的勝利。
誰也不能等閑視之。
“押嗎?”
面孔黑似炭的男子,正是那騎兵隊的隊主,今天也算是初來乍到,做客人的。
可他們騎兵隊一到這樓船里,便迅速進入狀態,把大船當成了自己的地盤。
吵吵嚷嚷,氣勢昂然,一點也不見外的樣子。
在他身后的騎兵戰士,個個也如狼似虎,兇悍異常,不只是叫號嗓門大,就連眼神也透著鋒利。
大有你不讓兄弟們賺錢,今天就別想下船的氣勢。
而另一邊,則是氐秦軍隊之中的新兵種,水兵是也。
以往,在氐秦的觸角沒有深入到淮水南岸之前,氐秦軍中是沒有配備水兵的。
北方平原一望無際,江河極少,依靠騎兵就可以馬上得天下了,培養水兵,根本就是費力不討好的行為。
于是,在氐秦,騎兵的等級是最高的,在軍中往往享有至高無上的尊崇地位。
而水兵,因為是新生事物,在軍中不僅人少,而且地位最低。
平日里根本無法和騎兵較量,到了這賭桌上,兩邊的地位終于算是平等了。
水兵這邊,也是鉚足了力氣試圖大勝騎兵。
這一場若是勝了,以后在軍營里,水兵們似乎就可以挺起腰桿了!
“押!”
“隊主,還猶豫什么!”
黑臉騎兵的身后,為他鼓勁的小兵們早就已經躍躍欲試,他們手中都攥著錢袋,就等著隊主一聲號令。
嘩啦啦一陣響,士兵們的錢袋就沉甸甸的落在了桌上。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響,伴隨著誘人的銅臭,讓場面更加熱烈。
因為也是經常開賭局,為了賭的方便,士兵們就把銅錢都放到了袋子里,每個袋子里面的銅錢數都是一樣的,方便計算。
“怎么樣?”
“你也都押上吧!”
身后的兄弟們支持,這騎兵隊主的聲勢蹭蹭上漲,根本不把對手放在眼里了。
他挑釁的看著那水兵的隊主,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作為氐秦大軍中理所當然的老大哥,這些騎兵隊主看人的時候,鼻孔都是朝天的。
氐秦現在能有如此的成就,依靠的哪里是弱雞一樣的步兵和他們這些還沒有多少戰斗經驗的半吊子水兵。
胡人馬上得天下,騎兵便是理所當然的驕傲。
在軍營里,騎兵就是要在方方面面都碾壓其他兵種,這樣才能讓他們的腰桿更硬,氣焰更囂張。
現在,他就要讓這企圖和騎兵平起平坐的水兵隊主,徹底的斬于馬下!
“隊主!”
“我們也押!”
刷刷刷……
你方唱罷我登場,誰也不是吃素的!
不就是錢嗎!
你有,老子們就沒有了嗎!
面對騎兵的刁難,水兵們也毫不怯戰,紛紛慷慨解囊,把銅錢捧到了隊主的面前。
輸人不輸陣!
“給我!”
那水兵隊主一咬牙,便張開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