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燕靖予沒聽清,但他確定不是嬴家老太爺的名字。
嬴黎不說話了,她睡熟了,臉上的淚痕還沒干呢。
燕靖予只好先讓她休息,輕手輕腳的出去看情況。
如今的上坯就是一片廢墟,尸體堆在城里,大雨過后經過太陽暴曬臭不可聞,即便每天都在燒,一時半會兒也燒不完。
在城里走了一圈,繞著城樓走了一圈查看敵情,燕靖予越發確定燕忱白并沒有按照約定去雄安,清點了上坯的兵力和糧食,他勉強放心。
多少還能再堅持半個月,但半個月后,如果燕忱白依舊沒有動作,那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殺出去。
回到城樓上的小樓,嬴黎還在熟睡,摸摸她的額頭,依舊燙手,擰了帕子敷在她額頭上,燕靖予沉默的坐在一旁,手被她突然握住,燕靖予以為她醒了,結果她蹭了蹭,把腦袋壓在了上面。
“老爹。”
她又叫了一聲,燕靖予趴下來盯著她,輕聲糾正:“我不是你爹。”
她不吭聲,睡熟了過去完全沒有聽見。
燕靖予心里的疑惑更大,她沒見過嬴家老太爺,不該如此眷戀才是,除非她時常跟在父親身邊。
瞧著她,燕靖予也累的睡著了。
嬴黎從昏睡中醒來,睜開眼就瞧見了顆腦袋,她迷茫一陣,對著面前的腦袋吹了口氣。
頭頂一涼,燕靖予睡眼惺忪的直起來,見她盯著自己,瞬間精神了,忙湊近過來輕聲問:“是不是身上很疼?先喝點水。”
他忙倒了些水過來,扶起嬴黎喂她喝了些,然后貼著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還在發燒。
嬴黎迷茫的看著他這一番操作,還有點沒回神。
“退了些,還好,還好。”他放下嬴黎,將披風蓋嚴實了不少,自己也松了口氣,疲憊的后勁涌來,他坐在一旁揉著眉心。
嬴黎在身上摸了摸覺得不對勁,掀開披風瞅了一眼,五雷轟頂。
“阿鯉。”燕靖予又湊過來了:“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嬴黎老實巴交的點點頭:“我心里不舒服,你先解釋一下我的衣服哪去了,然后再解釋一些突然間換了個稱呼是為什么?難不成我昏睡的時候你對我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讓你性情大變成這樣。”
“啊?”燕靖予被她問的一怔,明白過來后趕緊否認:“我沒有,我替你上藥包扎的時候是摸黑弄得,不曾冒犯過。”
嬴黎心情更復雜了:還以為她被趁人之危了呢,怪可惜的。
“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他起身就走,不給嬴黎再問話的機會。
嬴黎靜靜的躺著,感覺越發昏沉,強撐著坐起來,裹緊披風,艱難的回憶失去意識之前的事。
“嬴姑娘是不是醒了?”楓揚歡快的聲音出現在外面:“是不是是不是?”
屋門打開,只有燕靖予進來,他無情的把楓揚攔在了外面,放下手里的窩頭和水:“你先吃些東西養養精神。”
“剛醒,我沒胃口。”嬴黎緩了一會兒養回些力氣:“如今情況怎么樣了?”
他坐下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松愜意:“還不錯,你斷了吊橋,瓦剌援軍進不來,城里的瓦剌軍已經被殺干凈了,如今正在休整。”
“那就好。”嬴黎也放心多了:“我睡了多久?回防涼州的五萬大軍可對雄安發起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