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來送漢王一家的只有燕靖予,雍王被太子安排查案去了,根本騰不出功夫過來送行。
從容恭敬的行了一禮,燕靖予并沒有為牽連漢王而感到愧疚,反而十分坦蕩:“此去同德,還望四叔與嬸娘保重,四叔幫我的恩情,侄兒沒齒難忘。”
“算不得恩情,只是幫你去做沒錯的事情罷了。”漢王摁住他的肩膀:“你比太子有魄力,后生可畏啊,但也要珍重才是,時局動蕩,萬事不可操之過急,不走到最后一步,就得記住人心思變。”
他比雍王理智多了,雍王念及太子的同胞之情,許多時候都不會往壞處去想太子,但漢王會。
燕靖予曉得他在暗示誰,恭敬頷首:“嗯,侄兒謹記。”
“行了,你幫我給嬴家小姑姑帶句話,一個丫頭片子還在早點嫁人的好,別總是出頭,過河拆橋的事,咱們家做的不少了。”
他甩甩袖子,扶著漢王妃上車,自己也鉆進車里,吩咐人可以啟程了。
燕靖予深深一拜,等他們走遠了才直起來。
“太子也太過分了。”楓揚嘴上沒把門,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明知道漢王爺今日離開,卻硬是要把王爺和燁王爺都叫走,漢王爺多爽快的人啊,結果弄得冷冷清清的。”
燕靖予握著折扇滿腹心思:“如此也好,安安靜靜的離開,少了虛假的道別。”
“世子。”楓揚把腦袋伸過來:“漢王爺的意思,是不是有人利用嬴姑娘啊?”
燕靖予瞥了他一眼:“你想問我是不是利用她就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
“那你是在利用她嗎?”楓揚耿直的不行:“過河拆橋也就和你有關。”
這個問題燕靖予連回答都覺得是在浪費口舌,瞧了他一眼直接走人。
接下來的一個月,抄家落獄流放問斬,燁王的勢力遭受重創,太子想盡一切辦法問罪,大有將燁王所有的爪牙斬斷之意。
但燕靖予并沒有配合他,有罪的他不會放過,但是無罪的,他也不會污蔑。
他的不配合讓楊皇后太子異常生氣,不但去棲鳳殿請安時被楊皇后打發走,去東宮時,更是被告知太子政務繁忙無暇見他。
在東宮吃閉門羹,這還是頭一遭。
到是苕云領著小小的燕維燊來找他,一見他,燕維燊就撲上來:“哥哥,我母親還沒回來。”
燕靖予將他抱起來,他立刻就趴在燕靖予肩上,小小的一團十分依賴他。
“前幾日是母親的生辰,我向良娣請旨出宮給母親祝壽,她不準,維燊便有些失落。”苕云強顏歡笑:“今早,父王又罵了他幾句。”
燕靖予心里不是滋味:“姐姐,你可以直接與太子說出宮的事。”
“如今東宮由良娣主事,我身邊伺候的嬤嬤也被她替換了不少,想見父王一面難如登天,即便是見了,他聽良娣說我們頑皮,也只會責罵,哪有機會說出宮的事?”她與太子已經疏遠,早已不復先前的父女情深。
燕靖予對此并不詫異,太子良娣做的事,雍王妃楊氏早就做過了,真要比起來,苕云也算比較幸運了,最少她已經長大了,不像他,親娘走時還是個孩子,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帶著燕靖予坐下,苕云著人上茶:“那日聽聞四叔認罪被貶,我當真是羨慕漢王府的女人,嫁了個有擔當的男人。”
燕靖予略微一沉默:“太子的確變了許多,此次處置燁王黨羽,真正的斬草除根。”
“夏紫懿如何了?”苕云不愿多提太子:“我聽說她吃盡苦頭,還失了身。”
燕靖予瞧了瞧懷里趴著的燕維燊:“阿鯉是個多管閑事的性子,她覺得夏紫懿沒錯,自然就不會看著她被殺。”
“阿鯉?”苕云稍稍疑惑,笑了起來:“那就好,我與夏紫懿是表姐妹,知她受苦,我心里也難受,嬴姑娘若肯幫忙,我替我舅舅舅母多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