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良娣的母家被重用,那她本人極有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后,焉知這會不會變成下一個承恩伯府。”燕靖予把玩著棋子,目光幽深:“大周雖不曾被外戚弄權,但終究會被外戚弄得千瘡百孔。”
嬴岐若有所思:“但他們并不是沒用,承恩伯府作惡良多,終有一天能排上大用場,倒不妨多加縱容一些,朝廷問斬窮兇惡極一人,看熱鬧的百姓遠遠比殺一個小賊更多。”
燕靖予的眼皮微微一抬:“大周開國之前,嬴氏就已經是世家貴族,三百多年不衰,子弟好學上進,不知是如何教導的,還望賜教。”
“多讀書,少納妾,少玩聯姻結盟那一套就行了。”嬴岐說的很輕巧:“這親家可不是越多越好。”
他在諷刺皇室,諸皇子為了鞏固勢力,大多都靠娶妻納妾來拉攏大臣。
“世子對自己未來的老丈人家可有憧憬啊?”老頭兒開始八卦了:“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有主意了吧。”
燕靖予一臉微笑:“我對老丈人心存孝敬之意,只怕也是子欲養而親不待,不過,我會對后輩和藹可親的,丞相沒發現,我對你的態度越來越慈愛了嗎?”
嬴岐:你可以滾了。
把燕靖予帶來的折子留下,他本人則被嬴岐轟走,嬴黎蹦跶過來的時候連個面都沒見著。
漢王妃母家的中立雖讓太子有些遺憾不能趕盡殺絕,但終究是打擊到了燁王的實力,一時間太子再朝中風頭無兩。
半個月后,邊關戰報,榮澤攻克通海關失利,瓦剌援軍抵達,燕靖予奪回來的幾座城池再次陷落,邊關大軍損失慘重,燕忱白也因為榮澤按兵不動而重傷。
雍王府里,燕靖予跟著雍王剛下朝回來,雍王妃就哭著跑過來:“王爺,王爺,你可得為忱白做主才是,求王爺速速派人把忱白接回來,妾身聽說他受了重傷,全是因為那個榮澤不救,王爺。”
“他已經在路上了,再過幾日就能入城,我也已經安排人去了。”雍王示意燕靖予離開,領著哭哭啼啼的雍王妃進屋說話。
“那個挨千刀的榮澤,王爺千萬不能放過他,這種人必須殺了才是。”
雍王妃哭著咒罵,像是要活吞了榮澤一樣,燕靖予聽著挑挑眉,扭頭去了自己的院子。
沒一會兒楓揚就來了:“世子,送信的人找來了。”
一個士兵進來,燕靖予遞了杯水給他:“我兄長是邊關統帥,榮澤怎么敢按兵不動?而且他們二人就沒有一個去防著瓦剌援軍嗎?”
士兵喝了水,緩了口氣就忙道:“回世子,警惕瓦剌的事一直在榮將軍在做的,可是瓦剌援軍趕來之前,統帥卻執意調榮將軍攻城,這才無人攔截瓦剌援軍。
而且榮將軍攻占通海關失利后,立刻就派人去通知統帥瓦剌援軍到了的消息,建議統帥立刻帶兵回守雄關,統帥不聽,依舊帶兵于城外抗敵,榮將軍要死守雄安,就不曾救援。”
這話與戰報上的消息完全就不一樣,燕靖予深表懷疑:“當真?”
“小人不敢撒謊。”
燕靖予沉思起來,要是真是這樣,那分明就是燕忱白急于求成戰敗的,也可以說,是他下套害了榮澤。
榮澤沒有受傷,燕忱白卻因傷即將抵達鄴城,按照燁王現在的實力,根本保不住榮澤,是非對錯全在燕忱白一張嘴上,先入為主的優勢下,榮澤危險。
又過了幾日,燕忱白就抵達鄴城了,雍王妃一早就去城門口等著,承恩伯府也來了不少人,燕靖予不想去湊熱鬧,提著點心去了丞相府。
嬴黎在旁邊吃東西,燕靖予就與嬴岐下棋。
“此次大公子回來,帶回來了一封邊關將軍血書寫就的萬言書,舉證榮澤數次違抗軍令一事,世子可知道?”
燕靖予沒見微微一皺:“他要置榮澤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