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便裝,老皇帝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才問:“靖予和嬴鯉走的太近,這些日子已經鬧出不少事了,你這個做父親的是何想法?”
“孩子們喜歡,那就成全。”雍王說的很直接,完全沒看太子的臉色:“嬴鯉那丫頭兒臣覺得不錯,沒什么壞心思,雖然有些虎,但大大方方坦坦蕩蕩,這樣的姑娘不會鬧得后宅不寧。”
太子臉色不大好:“嬴氏本就是位高權重,若是他們家再成了外戚,豈不是無法無天了?”
“那嬴貴妃就不是他們家的人了?”雍王頭一次反駁太子,還把老皇帝拉下了水。
太子的臉色登時更不好看了,老皇帝卻眉毛一挑覺得十分有趣,畢竟這兩同胞兄弟從未針鋒相對過。
“這么說,你是有意成全這門親事了?”
雍王搖搖頭:“看他們自己吧,靖予年紀還小,忱白尚未娶親就考慮他,到底是不合規矩。”
“嗯,說得有理。”老皇帝這才滿意。
他沒說自己怎么想的,但心里也挺贊同這門親事,畢竟得到嬴氏的支持就是得到半個朝廷的支持,這對燕靖予太有力了。
也如雍王所說,嬴黎這樣的姑娘,不會鬧得后宅雞犬不寧。
但,他們都不會在這個時候給燕靖予賜婚云云,一來燕忱白尚未定親,要顧及他的臉面,二來此時定親,就是讓燕靖予成為眾矢之的,得不償失。
燕靖予與嬴黎的事老皇帝沒有表態,卻準了扶正太子良娣的事。
典禮前一日,苕云一早就帶了燕維燊來雍王府,燕靖予把自己幼時喜歡的小玩意全找了出來,放任燕維燊去玩,自己則陪苕云一塊待著。
她興致不高,無精打采還總是發呆,燕靖予把她喜歡的點心都準備齊全,然后開始明知故問:“明日典禮,姐姐不忙嗎?”
“沒心情。”苕云嘆了一聲,開始吐槽:“先前我一直覺得父王對我母親用情至深,即便母親家世不好,即便母親多年來只生了我一個女兒,父王依舊待我們母女極好。
我至今記得他和我母親說夫妻一體時有多么認真,可如今,他寵愛左氏,又是扶正位份,又是為左氏娘家打點提拔,這些都是他從未替母親做過的。
同樣是母家出事,四叔寧可自己認罪,也絕對不背棄側妃,而我父王卻躲起來不露面,自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背負休妻的罵名,可在我看來,就是懦弱無擔當。
他不是不知道左氏如何擠兌我們姐弟的,可他不管,先前明明那般疼愛維燊,如今卻只剩下苛責,左氏不喜歡我們,他也就不喜歡我們了。”
燕靖予安靜的聽著,對此完全理解,左家對太子有用,太子自然抬舉,一旦左氏將來生育兒女,苕云姐弟就是壓著她兒女的人,她怎么可能會喜歡?
她不喜歡,急等左氏支持的太子又怎么會喜歡?反正再怎么不喜歡他們姐弟,他們都是自己親生的,又不能割斷聯系。
太子良娣扶正這日,遠遠不如預想的熱鬧,因為嬴袖突然生產了,所有后妃都趕著去芷蘭殿道喜巴結,誰在乎一個填房的太子妃?
貴妃產子,老皇帝龍顏大悅,當場加封嬴袖為皇貴妃,賜皇子名燕稷。
皇貴妃位同副后,孩子的名字又不同于所有皇子,單名一個稷字,足見老皇帝的喜愛與看重。
雙重打擊之下,楊皇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芷蘭殿一陣強顏歡笑后,楊皇后回到棲鳳殿就精神萎靡了,歪在椅子上,失魂似的發呆。
“國師不是說,嬴袖腹中是公主嗎?怎么變成皇子了。”
“娘娘。”嬤嬤實在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只能跟著愁眉苦臉。
楊皇后心里一陣緊張:“燕稷,這般看重,又是皇子,懷孕晉貴妃,生子晉皇貴妃,皇上何時這般寵愛過一個女人?”
“皇上老來得子,一時歡喜罷了。”
“不,不是一時歡喜。”楊皇后面色恨恨:“只怕一開始,國師就在包庇嬴袖,皇上為嬴袖建摘星樓那次,誤打誤撞下了雨,不也是他說甘霖因嬴袖而落的嗎?”
嬤嬤辯解不出來,畢竟事實就是如此。
“可惜啊可惜。”楊皇后一陣遺憾:“若裴昀早幾個月回來,那嬴袖這一胎大有文章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