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的確年少,只是活了七八十歲,也難以見得這么惡心的事,更是難見一群人用這么惡心的事來算計人還覺得心安理得。”嬴黎走向她:“太子妃記得傳話,壞事做多了,容易遭報應。”
說完,他也不看太子妃是什么表情,帶著秦嬤嬤就走了。
苕云哭的聲音很大,秦嬤嬤在外面也聽了個大概,臉色十分不好,到了沒人處,她突然狠狠跺了一腳,似乎是想發泄情緒。
“怎么了?”嬴黎回頭看著她。
秦嬤嬤急忙擦擦眼睛跟上來:“姑娘更要小心了,宮里的骯臟手段更多了。”
“嬤嬤跟了皇后那么多年,難道還不習慣她的手段?”
秦嬤嬤搖搖頭:“先前趙貴妃勢大,皇后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哪敢如此,皇貴妃年輕,又一直不管宮中事務,怎能與趙貴妃相比。”
“那你替她做過這些事嗎?”嬴黎只是問著玩,畢竟秦嬤嬤干過什么和她真的沒有任何關系,她也不關心。
秦嬤嬤搖搖頭:“奴婢不過是個伺候人的罷了,早年犯錯沒能放出宮,一輩子耗死在宮里做個教規矩的嬤嬤,有幸在皇后娘娘跟前混了個臉熟,被指給姑娘教導規矩罷了,哪能替娘娘做要緊事?”
“你板著臉的時候很兇,平日里沒少收拾小宮女吧,但凡你好說話些,我估計皇后也不會把你指給我。”嬴黎繼續走:“她可是指著你收拾我呢。”
秦嬤嬤安靜跟著,沒有接她的話。
出了東宮,她們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苕云的哭訴,涉事的人都已經殺了,即便苕云親眼看見,但太子妃都親自來提醒了,可見太子也是知道的,他們都知道,苕云這幾個月還能不能出門都不一定,怎么會有機會指認。
至于燁王,只怕心里不但要后悔為何要逼死燁王妃,也后悔沒有在自己得勢的時候弄死皇后和太子吧。
但對此嬴黎并不想管,皇后和太子是在玩火**,得一時風光卻把人心都散盡了,從隴南趙家的事情開始,太子就已經開始不擇手段,誰都不瞎,這要是看不明白就沒資格在官場上混了。
老皇帝知道燁王妃的事后更是震驚,他沒見皇后,獨獨把嬴袖留在了身邊,讓嬴袖彈琴給他聽。
琴音悠長,爐子里點著凝神香,老皇帝扶額靠在榻上。
一曲終了,嬴袖沏了茶給他:“皇上,喝口茶吧。”
“落井下石,趕盡殺絕,這樣的人如何擔得起大周江山?”老皇帝語氣疲憊,滿滿的都是失望:“又如何會按照朕的意思,傳位給靖予呢。”
這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說出想要傳位給燕靖予,嬴袖聽著,卻沉默不語。
老皇帝握住她的手:“你覺得,燁王妃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燁王妃死的冤枉。”嬴袖滿是可惜。
老皇帝越發難受:“誰說不是呢。”
“皇上,這件事不僅傷了燁王妃的性命,傷了皇上與燁王的父子情分,也傷了皇上的威嚴。”嬴袖語氣平和,滿是嘆息:“追究與否,全在皇上一念之間。”
她提醒了老皇帝,可老皇帝沉思了一陣還是說道:“朕,不要讓百姓瞧了皇家的笑話。”
所以,皇后和太子不會有事,最起碼不會有性命之憂。
嬴袖沒接話,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
雍王擔不起一國儲君的擔子,燁王若成了儲君,燕靖予與皇位就無緣了。
所以,太子的位置必須保住。
老皇帝讓嬴袖列了一份名單后,叫來胖太監傳旨:皇后年紀大了,后宮諸事交由嬴袖管理,嬴袖的話就是老皇帝的話,著令太子妃與東宮其余姬妾至皇寺祈福三個月,著令太子追回國庫欠款一事,著令燁王審理隴南趙家一案,接手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