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近懇求,但嬴黎仍持懷疑態度,夏隸騙了她太多次了,他每一次都會說信他信他,結果每一次都是算計。
她沉默的揉著泥巴,直到秦嬤嬤進來:“姑娘,太子殿下來了。”
“啊?”嬴黎這才抬頭:“人呢?”
秦嬤嬤朝隔壁努嘴:“在隔壁看書呢。”
“隔壁?”嬴黎立馬起身過去,屋外冷,她跑的很快,沖進書房,還是覺得冷,環顧四周沒看見人,忙喊了兩聲。
還是沒人回應,哆嗦著繞到書架后面,這才看見他:“你怎么在這啊?”
“啊?”燕靖予仿若驚醒,神色有些許呆滯:“這書極好,看迷糊了,沒聽見了。”
嬴黎冷的不行,一把拉住他:“快快快,我快凍死了。”
他拉開大裘抱住她,跟著她一塊過去,嬴黎窩在地籠旁邊,喝了滿滿一杯熱茶才緩過來:“剛剛夏徽玄來了,你怎么不進來?”
“...我與他向來不來往,沒話說,所以干脆避讓著些。”他目光躲閃,喝茶的時候還把自己燙到了,低頭看著地籠邊上的小泥人,拿起一個:“你與夏徽玄很熟?”
嬴黎在洗手,隨口說道:“不熟,見過幾次。”
“這樣啊。”他把小泥人握在手里:“他卜算很厲害,我們倆定親的日子就是他選的,回頭我去巡政,再找他卜算一卦,瞧瞧吉兇。”
嬴黎擦著手過來:“你還信這個?江湖騙子的把戲,當真干嘛?”
“夏家是星運世家,夏徽玄可是百年一出的星運天才,怎么到你嘴里就這般沒用了?”他把手里的泥人捏的面目全非:“不過也是,你們兩家祖上便是宿敵。”
嬴黎把自己做的點心端過來:“這和是不是祖上無關,嘗嘗,我做的。”
他吃了一口,味同嚼蠟:“嗯,好吃。”
“喜歡啊。”嬴黎立刻喊秦嬤嬤:“把我今日做的點心裝進食盒,等下讓太子殿下帶回去吃。”
燕靖予仔細看著她,手里的點心也不吃了:“這些日子天冷,我要準備巡政的事,不能常來,你要照顧好自己。”
“你巡政打算去哪些地方?”嬴黎突然認真:“我覺得還是去南邊瞧瞧吧,攘外必先安內,你先把燕忱白搞定,瓦剌那邊我替你盯著。”
他笑起來:“不用,我自有思量。”
“和我說說唄。”她笑瞇瞇的托起下巴:“我替你參詳參詳。”
燕靖予也托起下巴:“我去南邊,瓦剌只要不動手,暫時不管,皇上快不行了,我得保證燕忱白別給我鬧幺蛾子。”
“嗯,我覺得這樣就很好。”她拿起點心遞過來:“喜歡就多吃點。”
他笑了笑,就著嬴黎的手咬了一口,在丞相府吃了晚飯才走,卻沒回東宮,而是直接出城,去了城陽嶺。
長樂坊著火那次,太廟中宣平侯嬴黎的畫像就被毀了,唯一還能看見宣平侯嬴黎模樣的地方,只有城陽嶺的墓園。
那里有供奉的石像,也有絹布繡成的畫像。
一夜快馬加鞭,拂曉他才趕到,氣喘吁吁的沖進去。
為了表彰宣平侯嬴黎的功勛,大周太祖以帝王陵寢的規格修建墓園,以此被后世奉為明君。
太祖扶館,更是傳為君臣和睦的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