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我姑姑不必走一遭邊關的,她若真的有心謀算,此時此刻,她會老老實實的待在鄴城監國攝政,不會調兵遣將想要從瓦剌手里搶回失地。”嬴岐語氣越發嚴厲:“皇位于她而言,并沒有百姓安穩重要。”
沈畢自知理虧,道歉也坦蕩:“是我失言了。”
“我家姑姑吃得苦,不比任何人少。”嬴岐不罷休:“她坦坦蕩蕩,想要什么都敢直說,比那些居心不良陰險狡詐的人強多了,你可以說她蠢說她笨說她天真說她懶散,但你不能說她恨毒說她利用太子殿下。”
沈畢被罵的沉默了,嬴岐罵完也閉嘴了,兩老頭兒都挺生氣的。
夜里,皇族王爺們都入宮侍疾,隨時準備著宣德帝駕崩,禮部也開始著手準備后事。
雍王從內殿走出來,宣德帝快不行的事對他打擊挺大的,嬴黎弄死楊太后才多久,他還沒從喪母之痛中緩過來呢。
仔細想想嬴黎弄死楊太后的事,出手迅速,處決果斷,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皇親國戚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楊太后都涼了。
所以,雍王認定了嬴黎公報私仇的可能性最大。
“王爺。”嬴岐客氣的見禮。
雍王點點頭,還沒與嬴岐沈畢說上兩句話,就有太監跑來:“丞相,狼胥山告急,太子殿下往狼胥山去了。”
夏徽玄說,燕靖予會戰死狼胥山。
這事燕靖予記著,可他不能不去,通海關距離狼胥山太遠了,一東一西,瓦剌的部族主力又全部集中在通海關,即便嬴黎調動了大量兵力,但與瓦剌大軍比起來,也沒有絕對的壓倒性優勢。
通海關是塊硬骨頭,輕易啃不下來,她絕對沒辦法調兵支援狼胥山。
所以,他只能自己去,即便注定命喪狼胥山,他也認了。
嬴岐與沈畢的臉色齊齊一變,一時間都沒說話。
“去了就去了。”雍王并不知曉原委:“他跟著本王在狼胥山御敵多年,難不成做了太子就去不得?”
沈畢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明顯是不開心的。
夏徽玄的預言,燕靖予只告訴了沈畢,告訴了他最信任的外祖父,即便是雍王他也沒說。
若說先前父子情深無話不談,那在雍王承認自己一直知道沈氏死因卻依舊尊重楊太后放任雍王妃楊氏包庇承恩公府后,無話不談就不存在了。
燕靖予真的害怕,若雍王知道了夏徽玄的話,會不會支持燕忱白或者燕維燊上位,會不會因此借著他的威望對嬴黎下手。
他可不想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王爺。”嬴岐憋不住了:“皇上病危,該召回太子穩住大局才是,狼胥山還請王爺走一趟。”
他抱拳作揖,實屬無奈之舉。
除了雍王和漢王,大周真的再也找不出一個可以去狼胥山的人了。
“本王說過,不會再管政事。”雍王倔的像頭牛。
他被身邊的人傷害的太深,心累了,對政事也倦了。
而且他聽說許氏小產了,想想燕忱白都二十七八歲了,正妻小妾的孩子一個都沒保住,自己也成了階下囚,心里就難受。
“你~”沈畢憋了一肚子無名火,也不管嬴岐還在拉扯自己的袖子提醒,張口就道:“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了,靖予過得慘時,王爺偏心他,如今燕忱白過得慘,王爺又偏心燕忱白了。
燕忱白落到今日這個地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國難當頭,王爺竟然也如此不識大局,皇上病危,不速速讓靖予回來主持大局,難不成王爺是想著讓他死在狼胥山,然后在把江山皇位給燕忱白不成?”
雍王臉色漲紅,立刻否認:“自然不是!”
“你就是!”沈畢情緒失控了,啞著嗓子大喊了一聲,眼睛瞪圓了盯著雍王:“你勸誡不了楊太后作孽,管束不了雍王妃楊氏行惡,教導不好子女知禮,你說那是你的生母是你兒子,你不能做的太絕。
然后你就要求唯一一個知禮明理的兒子,既要能壓得住他們,以防他們得罪了別人遭報應,又能像你一樣包容他們,最好像你一樣全程護駕,就因為他懂事能干,所以他就活該被吸血。”
雍王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孝敬長輩,結好手足,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