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念叨叨,說了一會兒拿起一塊西瓜自己吃了,吃著吃著又拿了塊點心。
他在城陽嶺待了一整天,夜里也在這里住下。
入了夜的城陽嶺一片漆黑,卻沒有半點陰森詭異的氣氛,蟲鳴不止,狗吠四起,山風吹過亦是一片涼爽。
民間有傳聞,說宣平侯嬴黎一生軍功彪炳正義凜然,她的陵墓是辟邪之所,妖魔鬼怪都要遠離,故此,城陽嶺四周的村落不少。
秦嬤嬤退下后,燕靖予并沒有立刻休息,他推開窗戶,看了看不遠處的地宮,這才躺下,懶散的翻著手里的書。
半夜,城陽嶺被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平靜。
“皇上,皇上。”太監急匆匆的來敲門:“皇上,雍王爺突發急癥,請你快些回宮。”
燕靖予自睡夢中驚醒,聞言心中一凜,立刻起身披衣出門。
趕回鄴城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午后,雍王府里滿是太醫,在他回來之前,燕維燊就已經來了,沈依依也來了,都焦急的守在床邊,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大臣也在。
雍王躺在床上,嘴歪眼斜,說話含糊不清,見他來了,一直激動的嗚咽,拼命拉被子想要將自己蒙住。
“皇上。”太醫院正滿面愁容:“雍王爺是中風了。”
燕靖予目光一凜,看向他:“中風?”
他坐在床上,看著拼命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的雍王,很是焦心難受:“父王。”
雍王咿咿呀呀的喊,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含糊不清的說出來:“你...把我殺...了吧,我不想這么...活著。”
“太醫定然會有辦法的。”燕靖予安慰他,轉頭看太醫,太醫卻一臉為難。
雍王費力的抓住他的手,力氣很大,依舊含糊不清:“皇...上的爹...怎...么能...是個...癱子呢。”
燕靖予一愣,扭開臉忍了忍,穩住情緒:“與我而言,父王一直都是偉岸高大的人。”
雍王哭了,突然中風成了廢物,對他的打擊太大,燕靖予一直陪著他,直到他喝了藥睡著才起身。
太醫們都還在,卻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說話。
“王爺的身子一向強健,為何會突然中風?”
一旁的年輕女人抹著眼淚說道:“王爺自從跟著皇上從狼胥山回來,就一直酗酒,身子大不如前,前幾日王爺一直沒睡,去王妃的墓前干巴巴的坐了幾個晚上,昨日回來,一身酒氣,突然就摔倒了,然后...”
“父王酗酒,為何不來稟報?”他聲音一沉,嚇得女人一驚。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忙道:“王爺不讓外傳,皇上日理萬機,王爺不許打攪皇上。”
燕靖予突然就說不出話了,他在刻意無視雍王的消息,一直拒絕見他,所以才會沒有發現他酗酒后漸漸透露出的疲憊與蒼老,但凡他沒有刻意避讓不見,也會早早發現的。
沉默了許久,他問:“可有辦法醫治?”
“回皇上的話,針灸或可一試,只是難以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