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食指屈彎在嘴邊,打了個響亮的唿哨,那鴿子便俯飛下來停在他張開的手上。
他一見這只紅嘴的鴿子便心下一驚,居然是童媽媽放出來的。
早晨剛從莊子里出來,才一天的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緊急事情,使得童媽媽放出了鴿子喚他。
趕快解開鴿子腿上的信管,展開箋紙,映入眼簾是童媽媽的親筆:
晚晚已死,山莊混入奸細。
石景熠更是大吃一驚,山莊混入了奸細?
這個莊子是他多年的心血經營,是他一旦事敗留好的最后退路留好的秘密家園,居然混進奸細了!
信箋中三言兩語沒有交待清楚,也不知童媽媽是如何發現的,又能不能處理妥當。
石景熠心急如焚立刻調轉馬頭,回轉山莊。
斜陽早已西墜,夜晚山風冰寒,呼出的白霧在臉上凝成了薄霜,漆黑的天幕中有顆顆晶亮的星子陪著他趕路。
他無心觀賞,也忘記了饑腸轆轆。
可是他的馬也饑腸轆轆,為他跑了一天,過了吃草飲水的時間還在奔波,盡管他使勁全力呼叱鞭打,馬兒精疲力氣,還是越走越慢。
等到回到山莊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童媽媽也漏夜未眠,時時刻刻派了婆子在門口打望。
石景熠風塵仆仆地莆一回來,童媽媽便得了消息親自迎了回來。
石景熠翻身下馬,將韁繩遞與婆子牽進馬房,自己解著外層已被寒霜打濕的披風,邊走邊聽童媽媽低聲道:“少爺,咱們莊子現在混進了奸細,好在老奴從未放松警惕,估計這個奸細消息是不好傳出去,老奴只是擔心,她的來路審到現在也沒審出來…”
“在哪兒?”石景熠干脆利落地問道:“平時在莊子里做什么?”
“在雜物房里,就是阿紫。”童媽媽忙道。
“阿紫?”石景熠驚道:“你說的奸細是阿紫?”
“對!她平時居然是喬裝的,把臉上涂得面目模糊在莊子里混著,都怪老奴不察,居然還讓他混到了少爺身邊伺候。”童媽媽痛心疾首。
“噢~~”石景熠舒了口氣,心中大石落地。
這一路心急的呀。
他就怕混進來奸細,這莊子連個男的都不敢擱進來,所有丫環婆子俱是童媽媽出面精挑細選,他自然信任有加,平日里也沒多加注意。
一聽見居然混進了奸細,他平時對那些粗壯的丫頭婆子們也沒怎么留意,思來想去竟不知是哪一個出的問題,這一路又是懊惱又是焦急,暗恨自己對這些丫環婆子們也該留留心了,畢竟童媽媽年歲越來越大,辦事可能不比從前一般滴水不漏了。
當局者迷,他就是沒有想到阿紫。
童媽媽一說,他就心里一動,若說進了奸細,可不真就是阿紫嫌疑最大么。
這丫頭,昨晚自己用洗腳水幫助她洗的臉,今早上沒來的及敷粉,被人發現了吧!
不由得停住身形,對童媽媽笑道:“阿紫就不用審了,她什么來路我清楚,不是奸細,放了吧。”
“放了?她不是奸細?”童媽媽吃驚。
“不是,媽媽就放心吧。”石景熠對著童媽媽微笑。
童媽媽卻繼續道:“就算她不是奸細,可是她殺了晚晚,如何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