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還真就不信了,自己只要繼續獲取自由點,再繼續簽到下去,還能沒有再遇到那所謂“魂合”的一天?
她微微抿唇,手中握著那沒麗水江山同心環,忽然問秦夙:“你先前追那黑袍鬼,是從望河追到這邊來的嗎?”
秦夙腳下不停,他步伐極快,但氣息仍然從容,一邊回答江琬:“是,我聽聞望河通向忘川,忘川彼岸有彼岸花生長,傳說此花,能解我情劫蠱。”
他說出來了!
江琬這才知道,原來秦夙此來忘川,本是有意,他就是為忘川邊上的彼岸花而來。
那秦夙知道彼岸花花神精魄的事嗎?
她忍不住問:“此處遍地彼岸花,你為何不摘?”
秦夙道:“我有所感覺,這些不是真的彼岸花,于我有害無益。”
他沒有江元芷的預知靈覺,也不似江琬擁有望氣術,但他功力極為精深,已經超出窺神境巔峰的境界,距離先天造化也只有一步之遙。
清平伯曾自吹自擂,說自己與先天只有一步之遙,可實際上他還差得遠呢。
如秦夙這般,才是真的已經走到了那一步的邊緣,只等某個契機,或許就能跨越。
功力到了這等境界,再加上乾坤離恨經的特殊高明之處,使得秦夙對于自身危機也別具靈感。
眼前的彼岸花摘不得,他知道!
江琬輕輕松一口氣,立刻說:“你不摘這花是對的,我曾得柳無雙傳承,隱約對此似有記憶。彼岸花若要解情劫蠱,務必魂魄相合,絕不可輕用。”
“如果在花神精魄與其魂未能相合時使用……”說到這里,江琬微微頓了頓,接下來那句會“情火焚身,九劫而死”的話,竟怎么也說不出口。
仿佛說出來,倒好似是在咒秦夙一般,她心里就過不去那個坎。
這多有意思啊,明明只是一句告誡的話而已,江琬居然會覺得說出來就有不吉之兆,因而不愿出口。
她按捺住心中的奇異情緒,只能磕磕絆絆地接一句:“總歸不好,反正,你……你不要急。”
話說完,只覺氣短,她就又懊惱地暗暗咬牙,不吭聲了。
腳下花海深紅鮮艷,地上綠葉翠如晶石,云蒸霞蔚,燦燦無垠。
可上方的地洞穹頂又分明荒蕪幽暗,如此對比鮮明,竟不知是詭怪還是優美。
秦夙的步速如此之快,可走了一段又一段,這花海也還不見盡頭。
同心環在持續發熱,這一程路,究竟有多遠呢?
一直穩穩背著江琬的秦夙忽然發出輕輕一聲笑。
江琬:“……”
她沒來由惱火道:“你笑什么?”
秦夙聲音悠悠道:“琬娘,雖明知此處兇險,所有紅花燦爛,亦不過是鏡花水月,惑人假相。然而,我竟還心生奢望,期盼這一程路,再長一些。”
“長什么?”江琬語氣帶嗔,“你是不是傻呀?”
這種鬼地方,誰要待很久?
她都快要急死了,這家伙居然還有心情說什么期盼這路再長一些。
秦夙卻又笑一聲,倒不再答話了。
忽然,江琬感覺到自己手心中的同心環猛地開始溫度高漲。
她手心被狠狠一燙,當下險些就將此環脫手扔出。
好在理智仍在,江琬忍著痛,立刻運轉真氣,隔絕這恐怖的熱意。
同時,江琬再度運轉中級望氣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