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原主小江琬的性格和能力,她就算順利回到清平伯府,也不可能對擁有諸多底牌的江元芷造成威脅。
江元芷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她就能輕松碾壓原主,跟她形成對照組。
那江元芷為什么一開始就一定要殺小原主呢?
江琬后來仔細分析過,她認為,江元芷此種行為,應該不僅僅是出于嫉妒,又或者是想要獨占清平伯嫡女名號……這類原因。
江元芷并不是一個狹隘的笨蛋,相反,她心機深沉,思慮周全,能忍能放,其實不太容易犯低級錯誤。
再回想起江元芷初見江琬時,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驚慌。
江琬猜測,或許從最開始,江元芷就通過預知能力,預知到了后來回府的“江琬”,會對她造成種種威脅。
所以在最初,江元芷才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可擁有預知能力的江元芷卻又偏偏看不破,這一切因緣,其實也正是從她這個“先下手為強”開始。
再換過來說,江琬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以后,為什么越到后來就對江元芷的殺心越重?到最后,她甚至不惜請動秦夙出手,也一定要絕殺江元芷?
那還不就是因為江元芷的預知能力太可怕,太不可控,所以江琬才不愿等,不敢等?
這仿佛就是一段繞不出的閉環,不論哪一條,都令人細思極恐。
而這一切的一切,又都從預知而起。糅雜人間貪嗔癡,匯入命運與因果。
或許,預言的能力,真的不是天助,反而是天誅。
比如江元芷,比如柳無雙。
柳無雙又遠比江元芷更加透徹無數倍,然而正因為如此,他的投崖之舉才又更加令人深思。
誰又能說,這究竟是他自己的選擇,還是命運的推動?
思及此,江琬后背忽忽然就驚起了一股白毛汗。
她沒忍住,立刻問清平伯:“阿爹,既然測算國運,是為偷天之舉,那裴監正……”
裴玄此番測國運,又要付出什么代價?
清平伯道:“所以玄學家才需要官封吶!欽天監有四象混沌儀,又有名分有官印,總的來說,預言國事,比起其它野路子,付出的代價還是要少許多的。”
少許多,不代表就沒有。
清平伯又道:“你看那裴家的裴卓,生來便體弱,要不是打小就給送到了望仙谷去養,還不知道能不能立得住呢。”
江琬這才明白,為什么裴卓身為欽天監世家的子弟,卻反而拜入了望仙谷。
世上之事,一飲一啄,莫不有玄妙。
江琬有那么一刻,心生寒意,只覺得莫大恐怖,難描難測。
但很快,她又自己調整過來。
多想無益,自己嚇自己,回頭再給嚇出毛病來,那才真是上了命運的大當。
江琬于是跟清平伯說起了自己在建州福林寺后崖祭拜柳無雙時,看到了他的預言影像之事。
清平伯是親爹,這個事情在他這里好像也確實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反正現在欽天監的預言也已經做出來了,江琬眼下要跟清平伯說的又不是秦夙的身世,也不是魏皇寶庫,更不是簽到的秘密。
柳先生遺澤嘛,江琬也不是第一次得他好處了。
清平伯就聽得:“啊?哦……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