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王思言還有點心疼自己用這么多錢,換來這樣一瓶解藥有點不值。
但想到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在這種緊要關頭花了也算物盡其用,于是心態便平了。
大卡車在距離她三十米遠的地方停下,周銘從駕駛室探出頭來,遙遙沖她大喊:“美女,你掛在那里秀身材也就算了,別開遠光燈行不行,晃得我眼睛疼啊!”
“我就知道你死不了!”王思言低聲自語,看到周銘后,她的眼睛像是在發光。
她像一條縮回洞穴的蛇那樣縮進駕駛室里,關掉車燈跳下車,邁開雙腿朝周銘跑去。
周銘也下車,舔了舔泛青的嘴唇,吐出一口血痰,朝王思言走去。
王思言沖到周銘面前,什么寒暄都沒有,不由分說拽起周銘的手就往自己車上走。
“干嘛?”
“帶你跑啊!這里待不了了,你甩掉的那個人不是一般人,他肯定會馬上追回來!”
“不會了,他已經死了。”周銘說。
王思言腳步一頓,呆住了。
周銘也突然反應過來,眉頭一皺,手一用力,將王思言拉回自己面前:“你怎么知道他不一般?”
王思言仰頭看周銘,狹長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將信將疑地盯著對方。
“你說他死了?那個頭發亂糟糟,畫著臉譜,扛著大刀的人死了?”
“死了,你怎么知道那個人不是一般人的?”周銘也反問。
王思言:“能把那些隱者都殺掉,還把唯一一個咒術師殺了,又不怕子彈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我說他不一般有問題嗎?”
“……好像是沒問題。”
“那輪到我問你了,那個人是你殺掉的?”
糟糕,被她抓到了,周銘心里一緊。
他微微偏頭,想要認真想一下借口,頭剛一歪,就有一只手托著他的下巴,把他強行掰正回來。
王思言睜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一聲不吭,卻看得周銘越來越心虛。
“什么時候出現那種癥狀的?”王思言忽然松開手,逼人的視線驟然緩和下來。
她已經猜到周銘瞞著她什么了。
周銘前不久問過她關于知性蒸發的問題,而現在,他又殺了江湖豪俠,她很容易就能猜到周銘是比江湖豪俠更強的咒術師,并且已經出現知性蒸發的癥狀。
她本以為只有她出現了癥狀,沒想到周銘竟然也出現了,這讓她稍微有些難過,又有點釋然。
這種感覺就像落入風塵的女子,突然在某家洗浴中心遇到了自己清純的閨蜜,得知對方也流落風塵之后,既為對方感到傷心,又慶幸兩人重又踏入同一個世界。
“你說的癥狀是指?”周銘謹慎地試探對方。
王思言嘆了口氣,把買來的解藥遞到周銘嘴邊:“算了,先把這東西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