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蹲下身,輕輕摘下對方臉上剩余的半張面具,露出那張流滿冷汗和淚水鼻涕的臉龐。
“你現在應該知道我能輕而易舉殺掉你了。”
“我……我知道。”劉光耀忙不迭地點頭。
“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了,如果你想對付我們,比如去找那些真正的干部來殺我們,那我們可能的確會死,但像我們這樣的人并不少,你懂嗎?”
周銘停頓了一下,看對方完全沒有明白的意思,于是直接點明道:
“如果我和她死了,那會有其他像我一樣的人來殺掉你,當然那個人也會死,這是我們都明白的道理,但我們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條,沒必要互相殘殺,你當你的干部,我不會干涉你做什么,同樣你也別管我們,懂嗎?”
“……懂!我懂了!我以后不會打那個女人的主意了!”劉光耀急忙道。
周銘滿意地點了點頭,幫對方擦掉嘴角的口水和血絲:“很好,這樣不就很好嗎?大家沒必要搞得魚死網破,我們進水不犯河水,而且看你的名字你也是亞洲那邊的人,或許就是炎國的,這樣算來,其實我們還算老鄉。”
劉光耀又是一陣用力點頭,緊張的情緒散去不少。
顯然,他已膽破。
周銘拾起地上的手槍重新塞進對方手里,用力握了握對方的手,誠信道:“現在從這里出去,我依舊是普通的工人,你依舊是這里的最高管理者,OK?”
“嗯!OK的!”
“那趕緊去換張面具吧,之前大家就只是一個誤會。”周銘說。
他起身率先走出廁所,默默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之前的工作。
眾人見周銘安然無恙地出來,都感到非常詫異,但沒過幾秒他們就放棄了思考,麻木地低下頭,重新投入到緊張重復的枯燥工作中去了,連幾分鐘后劉光耀從廁所出來都沒察覺到。
王思言看到周銘黯然無恙,紛亂的思緒重新束成一條線,注意力重新聚焦,她的眼前又只剩下那幾個瓶子了。
旁邊的瑪麗看了看王思言,又看了看對面的周銘,疑惑地皺起眉頭。
不可思議,剛才槍都響了,他怎么毫發無損地出來了?
……
重復而機械的工作中,時光飛逝,日子比周銘想象中快得多,兩個月一晃眼就過去。
枯燥的無腦勞動中,他發現自己對24小時的體感時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在崗位上時,他覺得時間的流逝仿佛被加速了,即使有平星月陪他聊天,他的思緒也會不經意地飄散,然后莫名其妙中午12點就到了。
工作的六個小時仿佛從他的大腦中剝離了,只有午休和晚休時的一小時能供他系統地思考。
雖然這種思考速度的改變讓他心生警惕,但比起加了速的上班時間,周銘更擔心王思言的精神狀態。
她最近表現得很恍惚,他們已經差不多一周沒說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