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素普一出來,就拋出了一把拇指大的東珠。這些東珠落入水中后,并不下沉,而是像被某種力量給牽引住一般,定在仙符周圍。
緊接著,她又拋出把長長的銀梭來,并指引著銀梭在水里緩緩穿行。銀梭過處,起初只是帶出些漣漪,漸漸的就多了一條條金光線條,且那光線凝而不散。
與此同時,混入人群中的鮫人們忽然唱起了歌。原本定在海底的修士們似是被歌聲喚醒了一般,一個個睜開了眼,被鮫人們牽著手,圍成了圈,哼著歌,朝著譚邊而去。
葭月在上面看的一頭霧水,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下面道:“他們在干什么?”
“不要說話,小心被發現了。”怪蟲小聲回道。
葭月點點頭,沒再說話,眼睛再次緊緊的盯著下面。就見鮫人們已經放開了修士們的手,轉而跳起了舞,只是歌聲未停。漸漸的,修士們也跳了起來,瞧著動作僵硬的很。不過,漸漸的也開始流暢了起來。瞧那動作,卻像是在跳祭舞。但凡祭祀,都需要祭品。想到這里,葭月忽的心中一緊。
“別擔心,等到了關鍵時候,我就亂叫一通,保準將你阿爹阿娘都吵醒。”怪蟲安慰她道。他沒說的是,他那也是在唱歌來著,不過于人來說,那就是躁聲,這就是沒有知音的寂寞。
這邊,那把銀梭依然緩慢的在水中穿梭著,由它帶出的金線最后在仙符上空凝出了一把巨大三叉戟。等三叉戟成型,遲素忽然張嘴,噴出了一口血過去。就跟新打的兵器要淬火一般,原本只有其形沒有其勢的三叉戟忽然就散出了滔天的威勢。
這顯然是還不夠的,原本還在載歌載舞的修士們,在鮫人們的帶領下,盡皆跪了下來。等著所有的修士和鮫人都跪了下來,遲素這才輕聲吟唱起來。
這一次,葭月沒覺得有甚異常,倒是底下的哪些跪著的修士們的頭越發的低了。在遲素唱了沒多久,那名魚姬悄悄的起了身,再次跳起了祭舞。至于其它鮫人,卻是還跟修士們一樣跪著。
隨著遲素的吟唱,葭月驚訝的發現,從最外面一圈開始,但凡跪著的,無論是修士,還是鮫人,他們正在一個個的消失。與此同時,那把三叉戟的氣勢也越發的盛了。
葭月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這才偏頭去看怪蟲。怪蟲卻是朝她搖了搖頭,表示如今還不是時候。
眼見著坑底的修士和鮫人越來越少,就快輪到葭荼白和林雪青的時候,怪蟲提醒葭月屏蔽掉六識后,這才站起來唱起了歌。它的歌聲并不大,但是卻清晰的傳到了坑底的每個修士耳朵,甚至遮住了遲素的吟唱。
遲素自是發現了不對,但是獻祭到了最緊要處,她已無暇旁顧,依然閉著眼吟唱著。
倒是僅剩的七八個修士們都清醒了過來,因著一時沒搞清楚狀況,再加上耳邊充斥著的噪聲,一個個都煩躁的很。不過,求生的本能,讓他們起身四散而去。
卻說葭荼白踉踉蹌蹌站起身來,就見林雪青身上的護體靈罩快要熄了,忙走到她跟前,用自己的護體靈罩將她也罩了進來。
“荼白,阿月呢?我們這是在哪?怎么這么吵?”林雪青緩過來些后,立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