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說的不錯,他只要咬死了文書是安城加急來的,誰敢拆穿,誰就得跟著掉腦袋。何況他文書寫的巧,說的是意攻安城,可沒說已攻安城。
這本就是事實,平安二城那頭的胡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去年沈元州鬧著征兵不就為這事嗎
無妨無妨,他說服自己冷靜,抬頭赫然看薛凌轉了身正盯著自己,登時又是一個心驚。
薛凌還是笑的歡快,道“我就是最后提醒一句,我家主人差我來此處辦事,若我在路上有個什么閃失,他定以為是雷大人將我扣住了。”
雷珥長嘆了一聲哎喲,他又不是蠢貨。人敢進門,肯定還有后招。不然他一聲令下,早給人圍了就地砍死。
薛凌看他反應,心滿意足出了門。此處不比府邸,給人瞧了去眼雜,聽罷外頭動靜。繞得幾個回廊,翻墻而出,又過了幾個巷子,才走到大街上。
頭頂雪花又在飄搖,事辦完了才覺得肚餓。她本是想裝作驛丞走官道趕回京的,然加急文書多是換人換馬,如果一直不換人,也惹人生疑。
就沖那文書的內容,便基本能斷定雷珥不敢耍花樣,如此自己不必太過著急趕著回去。將篷子帽檐扣在了腦袋上,尋了家茶館,叫得幾個小菜,坐下來的功夫,已是漫天飛雪。
越往西北,雪,就越好看。
她端了個茶碗,記起沈元州來。盯著自己手,刻意換了兩回端茶的手勢。慣拿刀劍之人,確然在這些風月之物上與常人有異。
也得是心細如發的蘇夫人,才能瞧出來。剛進蘇府的時候,蘇姈如沒少在這些細末處提醒自己。
當天薛瞑在壑園守著永樂公主,未曾隨著薛凌去李敬思處,故而不知她與沈元州等人過節,現瞧得薛凌盯著手上茶碗笑的怪異,輕道“趁熱吃吧,一會涼了。”
薛凌方收了目光,喝了口茶,又眉開眼笑抽了筷子去夾屜子里蒸糕,催著薛瞑道“吃吧吃吧,吃完還得往回趕。”
二人一時無話,吃完雪未停。薛瞑提議天黑危險,不如在城中住一晚,白天行路穩妥些。
薛凌思忱一陣,還是去挑了匹好馬。就算趕不上祭天,早些回去總是好些。一番折騰,總算趕在城門關閉以前出了城。
后頭雷珥作何舉動再無從得知,不過自己今日來去也就個把時辰,不至于留下什么蛛絲馬跡,頂多是那塊牌子晃過誰人眼睛。便是要查,又能查到誰頭上呢。
如果要死,有些人,本就活得太長了。
風雪太大,二人給馬也裹了一層袍子,深一腳淺一腳在道上簌簌往回趕。夜深后火把燃不起來,連馬都看不清道路,只能慢吞吞走。
第二日東方見魚肚白時,薛凌在馬背上困的已是昏昏欲睡。而宮中一聲鐘響,太監尖著嗓子一聲啟,整個京城都開始沸騰。
魏塱不知從何算起的那趣閣爛賬,已然不甘于無聲腐臭,正在一地一滴的往外滲出。,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