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還在戒嚴,城外已偶有雞啼,天時,已是四更中了。
李敬思快馬到宮門口時,宮人御衛已等他多時。不等人下馬喊見,宮人先迎上來,道是“陛下吩咐了,李大人來了盡可行馬往思賢殿,不必下馬,也不必卸刃。”
李敬思遲疑了一瞬,將那只抬起的腳又夾回馬肚子,又往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快馬直沖宮門,里頭守著的御衛齊齊往兩邊散開,讓出條道來。
宮墻里的甬道,很久沒跑過馬。所謂八百里加急,入了宮,也得慢下來。沉悶的馬蹄聲回蕩,很容易讓人想到一件往事。
那年梁成帝駕崩,前太子魏熠身殘。其原因,傳的沸沸揚揚,就是魏熠酒醉失德,宮內縱馬。
李敬思一身宮衣被血染了大半紅色,血腥味隨風一路從宮門直飄到思賢殿門口。宮人抬來腳凳供其下了馬,又急急進了門。
尚未向皇帝請安,眾人只見這位御林郎“哧啦”一聲拔刀在手,兇神惡煞往皇帝床前跑。
宮人暗衛俱是一驚,跳出來正要格擋,卻見李敬思轉了身,背對著魏塱,刀刃對著昭淑太后,驚喊“賊婦怎在此,保護皇上。”
昭淑太后手在椅子上摸了又摸,沒答話。魏塱輕招手,示意幾個暗衛無需動手。眼見李敬思對峙片刻,大概是昭淑太后并無動靜,他盯著不放,臉卻側了些,努著嘴喊“陛下,黃家造反,黃靖愢不是個好東西,您不要錯信”
到底昭淑太后是皇帝娘親,他結巴一陣,嗓子低了些,說“您不要錯信謠言。”
錯信謠言,魏塱輕笑了聲,微不可聞。他早知道李敬思尋了好些大儒作老師,平日瞧著也是長進頗多,今日,怕不是急了些。
是該急些,他想,不急才不正常。
魏塱輕道“敬思收了利刃吧,朕為人子,豈可眼睜睜有人對生身母親刀劍相向。”
李敬思看著昭淑太后,猶不肯放下刀,辯解道“她她是”
魏塱加重了語氣“她是,朕的生身母親。”
李敬思這才緩緩放下刀,但還是一臉戒備盯著昭淑太后,仍未行禮。
魏塱不以為意,吩咐取把椅子來,又問李敬思“朕等你許久,宮外如何了。”
李敬思仿佛才反應過來,也確定了昭淑太后不能威脅到當今皇帝,忙單膝跪地,道是“他離開時,黃家成年男子,已被盡數格殺。”
魏塱連咳了好幾聲,錘著床沿喝問“卿敢如此,黃大人乃是朝廷重臣,怎可不審而罪,不召而斬。
你你你”他又咳數聲,呂禾藪沖到床前急切道“陛下萬不可動氣”說著又招呼左右遞上只湯碗,里頭茶湯是早早試過一直暖著的。
魏塱喝了兩勺方喘順氣,目光剛落到李敬思身上,又是一陣胸口起伏,指著李敬思道“你你”
你怎么樣
他吩咐左右“先將此人給人朕,給朕押入天牢。”,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