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抖了抖頭上雪,比劃兩下,估摸著自
己并不會將那椅子坐散架,才扯了一只到窗口處坐定。
薛瞑跟著撣了撣衣上雪,勸薛凌往里坐些。這破地方四面漏風,居然還開了扇窗戶,連個窗紙都沒糊一張。
薛凌不答,薛瞑又道今日閉城,未必能有馬車過來。他且回壑園想想辦法,若是晚來些許,還請薛凌耐著性子多待些時候。
薛凌這才回臉笑,道“有沒有都沒事,晚些時候,我自己回去也可,你來不來無妨。只是我今日交代你的事,以后要辦的妥些,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薛瞑一概應承,轉身退出屋外,迎著風雪往壑園去,此處便獨留薛凌一人。
說是窗戶,不如說是個窟窿。薛凌瞧著也好玩的緊,碎雪落在茅草沿上,又有些許順著風飄進來。她聽了一遭外頭薛瞑已離開,攏了攏衣衫,起身站起到門口。
竹子這種東西,平城里頭好像從未見過。各家園子里倒偶有幾顆充作養眼,不過,都是些文竹鳳尾之類長不高的東西。
像林子這般參天之物,以前甚少得見。尤其是這才立春的日子,竹林還是一片翠色,與薄雪相應成趣,只覺著好看的不得了。
她無端心虛,斜眼環顧了圈四周別無他人,薛凌這才笑出聲來。
好看,是好看。
怎么看,都好看。
若非放縱能讓人有近乎癲狂的快感,那克制就不算一種為人稱道的美德。
她縮手,摸著袖籠里恩怨的劍尖,看著天地間白色越來越濃,像是在為黃靖愢之死謝幕。
她還在近乎固執的鄙夷,這種蠢狗,居然有臉去臨劉越石的文。
不過,蠢也好,慧也罷,人死了,她贏了。贏的人不少,不過,她是最大的贏家。
畢竟,以李敬思之手遞給魏塱的那半塊兵符,是真的。千真萬確,世間只此一枚。
在沒遞上去之前,逸白不是不知道薛凌常在書房里盯著半塊兵符看。不過,他只當是薛凌擔憂罷了。
誰不擔憂呢,霍家姑娘不也擔憂么。雖說即使是假的,也能陷害黃家,但到底不如真的好啊。
是真是假,也只有送到魏塱手上才知。
薛凌在壑園書房里猶豫了數個日夜,江府和壑園各造了半塊假的給她。對比那半塊真的,色澤材料一般無二,唯細微處紋樣稍有不同。
糾結數日,她最終將那半塊真的給了李敬思。與其給半塊假的讓魏塱舉棋不定,不如將真的給他,既坐實黃靖愢謀逆,還能讓霍云婉以為,她拿到的圖樣是真的。
假如有一天,霍云婉會用到此兵符,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而自己,早已背熟真正的兵符紋樣,讓薛瞑去造的那一塊,才是真正的大梁西北兵符。真作假時假亦真,不知道,到時候是魏塱手里的好用,還是自個兒的好用
一想到這些,是值得笑出聲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