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起身逼近一步,壓低嗓子道“越快越好。”
齊清猗眨巴兩下眼睛,薛凌又道“你今日跟壑園其他人說過話沒有。”
“只與那位白先生有過數句。”
“他說什么。”
“場面話,另問我來有何要事。”
“你怎么說。”
齊清猗笑“壑園是藥家,我來自是為了求藥,還能有旁的什么事兒呢。”
薛凌稍松了口氣,催促道“那你回去了快點,宜早不宜晚。另來我和江府出了點人命官司,雖江玉楓不至于牽連旁人,難保他以為清霏”
齊清猗這才急道“怎會如此,你”
她是收集了些消息,可陳王府里的人,只能從市井攀談里打聽。胡人打仗了,王爺死了,黃家要造反,都是明面上說的。國公爺死了可沒啥值得閑聊,就算有人感懷兩句,那也扯不到薛凌身上。
突聽到她與江府不快,齊清猗難免擔憂齊清霏那邊再生波折。
薛凌有意安懷,不以為意道“情況跟你齊家不離十,所以也別太擔憂。你只管早些去了便是,別多作耽擱。”
齊清猗稍放心些,只說薛凌對齊府,其實也是仁至義盡,該不至于江家會因此將清霏牽連進去。她賠笑對薛凌到了謝,施禮再次要走。
薛凌不忘叮囑了句“若是遇到逸白,就說來問我討清霏。”
逸白知道齊清霏在開陽,那邊戰事不日將起。齊清猗作為長姐,過來追問再正常不過了。就算事后問起來,自己咬緊牙關說不知,想必霍云婉也不會太過在意。
她終沒相送,只瞧著齊清猗走出院門,遣了薛瞑去跟上,說是看著人出了大門就行。她自己又坐回椅子上搖了半天,暗自慶幸好在院里常年無外人,今日僅剩的倆三伺候丫鬟都跟含焉去了別院賞梅。
難為齊清猗這種蠢狗都知道看坡下驢,依著她那法子,魏塱多半要準的。畢竟現在朝廷缺銀子缺的不得了,突然一個王爺遺孀跳出來說,咱家那人當初就是不想花百姓的血汗錢,隨便埋了埋,墳也沒修,喪事也沒辦。
而今又逢生民多艱,那家產也不要了吧,好歹宅子也能換些銀子不是。你說這德行,難道不值得樹碑立傳
但得齊清猗這么一做,別的王妃豈能再大操大辦。搞不好,還得跟著陳王妃學學,將自家宅子金銀也還給魏塱。
蚊子再小,它還是塊肉,何況幾家王爺有阡陌之田,豈是個蚊子呢。
只是齊清猗這么做,是她自愿。她倒是自愿了,別人便不得不自愿。她自愿有自愿的去處,別人生計如何全憑皇帝差遣。說到底,還不就是我自求個活路,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也難怪,她能含情帶笑,對著薛凌說“你沒做錯啥”。,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