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他們是想今日就想拓印帶回,這樣能早點到,沒曾想是要等事成之后。但你我這一方遞信并不能走鷹鴿,還是要靠人去送,若是正常途徑,也是差不了多少。除非.....這幾方拓印是讓霍來送。”
“霍離京之日,拓印便跟著出城,走霍家的路子,最多兩日就能到拓跋手中,估計那時候霍還沒渡渭水,自然也不怕出什么問題”。薛凌挑眉,對著江玉楓笑了一下,才道:“這人還真是一刻都不肯耽擱。”
說完將面前茶水一飲而盡,又將杯子往江玉楓前推了些,也算告了個罪,縱江玉楓未必需要。她一開始確實錯怪江玉楓,現想過來,拿白信固然重要,只怕更重要的,是為著霍準那頭。且莫說把霍云昇騙出京肯定是要花好大的功夫,而拓跋銑在霍準身上要的,肯定也不僅僅是將霍云昇騙出京。
江玉楓揮了揮手,那暗衛悄無聲息的晃了出去,屋內便沉默良久,等了片刻暗衛再進來之時,江玉楓才道:“此處安穩,你不必顧忌,說的詳細些。拓跋銑不是想要西北的四座城么,急著要那么印做什么。”
薛凌道:“他更想要羯,羯人部落分散,常年子不見父,父不見子,唯有大事或重要的節日才會聚集在一起。那枚印是羯皇親兒子石亓的,只要拿張羊皮子一蓋上,再挑十幾個人扛著東西隨便去哪個部落拜見,當晚必然能灌醉一帳子。”
她又不屑的咕噥了一句:“怕得死上十天半個月,消息才能傳到另一個帳子去,就不知道另一個還有沒活人等著聽。”
胡人的事,到此就該講的甚是清楚了,薛凌等著旁的,卻不料江玉楓點頭稱是,道:“拓跋銑做事倒是很穩妥,就算你事成之后反悔,他拿到了白信也足夠用了,難怪他們過來第一樁事是非得找你。”
說是夸贊,話里又帶著些感嘆,薛凌聽著有些古怪,但一時難以參透,只莫名其妙道:“我為什么要反悔,狗咬狗不好嗎?”
江玉楓再未置喙關于胡人的恩怨,只隨口一句“你不也防著他反悔么”將這事揭過去,轉了個由頭說起李阿牛道:“前幾日上有舉棋不定之處,但現今都確認的差不多了。也該說說你從明縣撈回來的那尾金鱗,要怎么給他造個風云?”
薛凌還沒搭話,江玉楓又道:“雖是非要將他送上去,可一人得道,總該帶些雞犬,江府想放個人到他身邊去,此事耽擱不得,等他上了天,再去攀交,未免晚了些。”
薛凌想了一會,她連李阿牛如今住哪都不知道,反倒是江玉楓如數家珍。商議了一小會,只得出個劍譜的路子。薛凌想起李阿牛對武藝甚是上心,重劍的劍譜本又少見,找個由頭送他基本譜子,定能捂出些熱情來。
江玉楓聽著也算可行,細細記下之后,說起了魏玹,無外乎是問薛凌如何將寧城一線的兵權送到瑞王府手上。
這就屬實強馬飲水,先不說魏玹在朝堂無權無勢,魏塱也不可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他,便是勉強拿到了手,不出幾日,就得想辦法給他保命。
薛凌無可奈何,好在這事江玉楓并沒要求今日就要給個說法,只道是最晚要在確定了霍云昇出京日期的時候給個交代,讓薛凌且先想著,江府與魏玹也且再商議商議。
薛凌一被人逼迫,就多有不耐煩。隨口應和了打算回去再細想,并沒注意到江玉楓話里有何不妥之處,分明是魏玹連個接手的人選都沒給她指定......
她能給江府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