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匕笑的訕訕,想想自己躲在后頭,應是薛姑娘瞧不出心頭尷尬。他也知道這事辦的假。但上頭交代了,真假無關緊要,便只能咬著牙辦。
聽得薛凌如此說,弓匕當然不敢真放手,搜腸刮肚要再勸兩句,薛璃怒喝道:“你要去哪,去誰家宅,燒誰家院,屠誰家父老,殺誰家妻兒。你.....”
弓匕緊緊將手捂了上去,這祖宗吵嘴便罷,說的如此難聽。
薛凌還要再說,卻掙扎不得,轉瞬面紅耳赤。他生于一室之間,又養在江府名門如許,慣來雅致隨和,偶有性急也自成風流落拓。難得像今晚嘶吼間捶足頓胸。像是若非弓匕拉著,就要撲上來將薛凌拉去削首問罪一般。
然確如江家所想,即使知道薛璃攔在這是江家故意安排,薛凌實則并不覺有多大干系。人嘛,第一回見了,總是呼天搶地的。
她還以為昨兒個就得聽薛璃咋呼一陣,難為江府現在才將人放出來。聞說黃旭堯之事落定,此刻再對上薛璃聒噪,至少不會因前事未卜,身旁人還添亂而煩悶。從這個角度說,也算江府周到。
如此這會子見也見了,推也推了,罵也罵了,想來氣也出了。剛好她如今也不想計較他人如何了,懶得回答薛璃,往左邊手轉了個面抬腳便走,任由身后弓匕與薛璃接著不可開交。想著自己走遠,弓匕就會就強行將人帶回去。
不料沒走出幾步,聽得后頭一聲低沉呼氣聲,像是人驀然吃痛發出來的。薛凌一時疑惑,想著這兩人怎么也不可能真打起來啊。腦子慢了半拍的功夫再轉身,再回頭看,弓匕雙手捂于脖頸,指縫間有鮮血滲出。
薛璃站在弓匕兩步開外,雙手合拳,里頭隱約捏了個什么玩意,臉上驚恐不已。他拳頭本是對著弓匕,看薛凌轉身,又移動薛凌身上,悲愴喊:“你不許走。”
喊完大抵覺得此舉不妥,收了手抱在胸口,看過弓匕又看薛凌,不停的摸索著手里東西,連喘數聲后還是對著薛凌,語氣堅定了些,喝道:“你不能走,我....”
薛凌一個躍身近到跟前,薛璃嚇的瞬間倒退數步,人還沒站穩,雙手又伸了出來,死死對著薛凌的方向,這才瞧請她面對著弓匕,應是在查看傷勢,并非意欲對自己動武。
薛璃喘氣聲不休,弓匕不等薛凌發問,輕道:“不礙事”。說也他倒霉,忘了薛璃自來愛鼓搗這些東西,又是在主家院里,兢兢業業演著戲,沒個設防備。好在這主兒不是個狠辣的,尋常小東西傷不了筋骨,應是情急失手,才扎到了脖頸處。
看他流血不算嚴重,薛凌稍放了些心,偏頭沖著身后薛璃道:“有毒嗎”?她記起那對兔子,里頭銀針似乎有淬了麻藥之類的東西。到底是人血脈所在,早些處理了免生大禍。
“有”。薛璃周身濕透,眼前也是一片霧氣,他是有心擺脫弓匕,你推我搡之間失了準頭,聽得薛凌發問,也不隱瞞,趕緊答了。
“你且去處理吧,這兒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