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語氣玩味,方才江玉楓雖說是明縣的官老爺告知了李阿牛,但她附和歸附和,實則并沒立馬全信。現提起要過去,江玉楓有阻止之意,還當當是江府果然另有他心,想借當年之事大作文章。
江玉楓笑道:“并非不妥,只怕了你來去恣意,提醒一下多加留神罷了。皇帝本來對霍準之死有疑,你又讓黃旭堯帶了那樣的話去,恐他如今半幅心思在黃家,另外半幅,全數都在李大人身上。
今早煩你走一遭與李大人會晤,不正是為著這個由頭么”。說著話間,總算有人端了茶水來,江玉楓慢條斯理端了一盞放到薛凌面前,續道:“原江府自個也去得,不過你看,事后定然有人去查李大人行程具細,是以會晤太久給人查出來了容易生疑。
時間倉促,江府與李大人交情尚淺,萬一三五句話間詞不達意,豈不誤了大事。你二人情誼深厚,又有著蘇凔蘇大人的關節在,這才不得不麻煩你走了一遭。”
薛凌抿著茶水的間隙沒抬頭,嘴角輕微扯了個弧度,片刻才揚起臉來道:“說的是,但今兒早上我應下了要去,萬一皇帝在他身邊放了幾雙眼睛,我再是小心翼翼也瞞不過去,如何是好?”
江玉楓道:“蘇大人與李大人源出同鄉,又同朝為官。二人一別這十幾日,李大人還是從故居歸來,難道二人不該把酒言歡么。”
他看了眼薛凌,笑道:“說來也怪,怎地,竟是沒有。”
薛凌跟著皺眉,隨即笑開來道:“你說的有理,我拉著蘇凔去便是。不過你問為什么沒有,這我如何得知。沒準是蘇凔惦記齊清霏,念念不忘茶飯不思,哪還顧得上李旁人。”
江玉楓隔著無聲笑了笑,又去端茶碗。薛凌一口飲盡茶水,艷羨道:“還是你好,早晚就這一間屋子,風雨皆是幾方書桌,什么活兒也不干唄,跑腿受罪都是我。”
江玉楓指尖在茶碗上突起的金線上細細摸索,偏頭看了眼窗外天光,道:“是啊,自那年事后,你隱姓埋名,我.....。”
他回頭,看著薛凌輕舉了舉杯子:“茍且殘生。”
薛凌忍俊不禁,抿嘴咬了下唇防止笑聲太大。江玉楓也跟著笑的自嘲,又道:“黃老爺子的事沒個定論之前,你我尚有一段清凈日子。在這期間,估摸著李大人也能再上一步。
另還有一樁事,不過不急,你且先留意便是。沈大人已經到了烏州,安城節度胡郢不日即被押送回京。西北之地究竟如何,此人是個關鍵。”
薛凌奇道:“他犯了什么罪。”
“安城有駐兵八千余騎,離沈元州所在烏州只有百里之遙。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羯族小王爺竟能單槍匹馬,不翼而飛,事后找不出半點痕跡。
這么大的紕漏,除了與城內主事之人勾結,其原因不作第二種設想。沈元州奉圣諭已經先查了一陣子,現將有嫌疑的人相關人等盡數押往京中,不知案卷上是何寫法。”
薛凌略思索,此事牽連甚廣,一時難以理清,只隨口答了聲“知道了”,此事便罷。別的再無值得說道,江玉楓提了兩句薛璃,薛凌亦興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