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然是,她也在等個親近的誰,不論生死,不問對錯,就護著自己一個。
慧安師太倒無格外熱情,仍是上回一般的慈愛之色,語重心長喊施主。因趕著時間,沒有假手于旁人,親自帶著薛凌去換了僧衣。
一切如舊,迎著旭日的方向,一步一念。薛凌聽不懂那些梵文是什么東西,跟在里頭濫竽充數,依著上回的模樣,平平安安到了霍云婉面前。
二人相見,寒暄數句,感念上回來,居然已是數十天前了。
血氣養人,因著蘭妃之死,霍云婉榮光更甚從前。倒是薛凌因平城無糧這件事大受大忌,懨懨數日又忙于黃旭堯一事,直至這一刻仍沒個停息,似乎消瘦了不少。
或真或假,霍云婉都關懷了幾句,方把話題扯到正事上。果如薛凌所料,主要是為著那半枚兵符。稍作計較,薛凌還是決定咬死是半塊假的。
她道:“我未有官位在身,父親也只是讓我去逃命,豈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放在我身上。本來一直以為,兵符定然在魏塱手里。
不料偶有一日,江府說漏了嘴,很有可能皇帝手上沒有這半塊兵符。我閑著也是閑著,這才找了個信得過的人幫我炮制出來,瞧瞧哪天能不能用上。
可我終究是循著記憶里的樣子讓人打造的,能否以假亂真,實在不敢保證。這才遞與了逸白,想讓你也幫忙瞧瞧。”
霍云婉似毫不懷疑,笑道:“若你不敢保證,也沒旁人能保證了去,既是要我瞧瞧,怎地今兒個不帶進來?”
薛凌道:“這東西兇險,小心為上。比起將東西帶進來,娘娘手可通天,將圖樣帶到宮外更容易些吧。”
她瞧著霍云婉臉色,續道:“也無需全貌,上頭銘文即可。我獨獨不記得銘文走向,別的”....薛凌沒繼續說,只抿嘴一笑,垂了頭去端茶。
說來蹊蹺,這回居然有茶水可喝。上次來還慌慌張張,謹謹慎慎什么也沒有。
霍云婉指尖在桌上輕點,悠然道:“你說的是,兇險吶。這假的不好帶進來,真的.....更是不易帶出去。近京之物也就罷了,西北的東西,我一個深宮婦人,無論如何估計都沾不了手,哪還能拓下銘文來。”
她望向薛凌,帶了一絲陰狠道:“莫不如,想辦法把東西引到沈元州手里去?”
“咳咳咳...”,薛凌被喉間一口水嗆的咳喘連連,又恐大聲惹門外誰聽了去,趕忙捂住嘴,憋得臉色通紅。緩過勁來急道:“不可”,嗓子還帶著刺痛。
咽了口水方續道:“不可,暫不可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