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楓端著茶碗跟著思索了一陣,輕道:“你說的有理,是真是假,并沒那么重要。若是你我尚且不能辨別,天底下,也沒幾雙眼睛能分辨出來。”
茶水的點滴澀味沒能持續太久,那股子惡甜氣好似粘在喉嚨里,不停的往外冒煙。她倒不能去摳一把自己嗓子,未抖了抖手,似乎能將手上殘余抖落也勉強可以緩解一二。
薛凌道:“你說的是啊,不過造這東西,那也要命的很,且等我下回去了再記兩遍,然后尋個靠得住的人再說吧。
今兒就是與你說一聲,既然你也瞧著問題不大,莫不如.....我就回了霍家姑娘的話。
這,是個真的?”
“你不知她是如何得到此物,還是謹慎些為佳”。江玉楓略抬頭,卻不看薛凌,目光在茶具間來來回回,分水刷盞,分外專注。
他道:“萬一此物得的輕易,她自個兒知道是假的。你一口咬定為真,豈不惹了誤會。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滿為好。”
薛凌一拍掌,開懷道:“江兄高見,我正是這個意思。就跟她說,我也不敢肯定是真的。不過,我拿來糊弄了一下你江兄,你也沒瞧出端倪,如何?”
江玉楓曾為太子伴讀,太子又與先帝父子融洽。右符在君,若是江玉楓說問題不大,那基本就問題不大。
江玉楓明白薛凌的意思,笑道:“我當你是應邀而來,原是我要應薛少爺的邀,幫你做個偽證不是。”
“說什么偽證不偽證,剛剛話可是你自個兒嘴里吐出來的,與天家用度相差不大。怎么這說出的話,江少爺還要找個盆收回去?”
江玉楓無奈:“總也說不過你。那如何,你要造一塊給她?”
“給她啊,給她一塊。安撫麻痹,兩全其美。反正都是造出來的,你我用哪塊,哪塊就是真的。”
此話說的過于赤裸,江玉楓心中略有芥蒂,伸手請了茶,沒答話。薛凌順勢轉口:“先別管這破事了,下回我有了確信再說吧。你叫我來,是為著平城的事么。”
江玉楓這才抬頭,道:“我猜你一瞧便知,是為著這一樁。朝堂上的事,不好在信里明說。別的也就罷了,都是京中事,提一兩個人名不打緊,且當個尋常念叨。這平安二城,卻是千里邊關,總要委婉一二。”
薛凌不耐煩,趕緊道:“我又嫌你扭捏,何必解釋這一大路子。”
江玉楓瞟她一眼,嘆氣道:“我的意思是,薛少爺也要注意禍從口出。也不知你是如何,反反復復,今兒恭敬,明兒張狂。早上還和風細雨的,下午就雷霆萬鈞,我是招架的愈發艱難了。”
說著說著竟有哀怨在里頭,雖知是假的,薛凌也跟著笑:“我是比不得你們喜行不怒,藏器在身。以前在平城,原子那么大。前頭在落雨,后頭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