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此時看著顏甫止的眼睛不再害怕,她沒有想到這個如鐵一般的男人卻有著這么柔情的一面。
池文茵站起身從案上舉起酒杯對著顏甫止說道:“感謝顏將軍為云熙國百姓保一方平安。我先干為敬。”說完,一口氣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
顏甫止看著這個眉眼嫵媚,此時表情卻包含著感激之情的女人愣了一下,好半天以后,在玉貴妃的提醒下這才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拓跋詡看著,面上只是連連稱好,卻沒有別的話。
宴畢,回到了淑華殿,池文茵才躺在榻上,就聽到了拓跋詡的腳步聲。
池文茵趕緊閉上了眼睛假寐。
拓跋詡走到了塌旁,看著她似乎睡下了,伸了手將她耳側的頭發攏了攏,然后就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看著她的睡顏,直到好久以后才離開。
池文茵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一切又寂靜下來才睜開眼睛,望著殿內房梁,只有月影移動。
夏獵臨近。
池文茵早就是蠢蠢欲動,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能出這個皇城。
池文茵帶著翠兒去了宮內的校場,她很久沒有騎馬射箭了。看著彎弓跑馬,她已經忘記了皇家的儀態。
她對著身旁的太監說道:“去給我牽一匹好馬。”
旁邊太監躬身去牽了來一匹棗紅色大馬,馬身油亮,四肢健碩,目如銅鈴。
池文茵伸手拍了拍馬,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接過了馬韁繩,騎上了馬,夾了馬肚,繞著校場跑了起來。
經過箭靶的時候,她舉起自己特制的輕巧的機弩,同時瞇起了一只眼睛,一箭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那面侍衛都是一陣驚嘆,而帶著一眾侍衛訓練的顏瑾瑜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朝著池文茵看去。
昂著頭的傲氣,灑脫的動作,嘴角掛著的笑容讓顏瑾瑜晃了神,想起了那個兼濟天下的皇子,那個有可能成為一代明君的男人。如果那個男人在這里,又會是怎么樣一副光景呢?他看著自己的妹妹越發長進,是不是會很欣慰,他會說什么呢?
池文茵下馬,小太監接過了馬韁繩,一邊說道:“皇后娘娘真是女中豪杰,小的可算是開眼了。”
池文茵看著走過來的顏瑾瑜說道:“這倒不是我的獨創。”
顏瑾瑜跪下行禮,池文茵笑著說:“那日誤會顏將軍了,是我的不對,還請顏將軍海涵。”
顏瑾瑜聽著池文茵主動和自己道歉,臉上有些尷尬,說道:“娘娘這是折煞我了。”
池文茵把手里的機弩扔給了顏瑾瑜說道:“這個機弩還有些問題,你應該會這個,夏獵之前調好了給我。”
顏瑾瑜接過了機弩,用手摩挲著,嗯了一聲,把東西別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拓跋詡站在望樓上看著場內的一切,問呂一:“茵兒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觸?”
呂一垂著手回答:“皇后娘娘每日就見見玉貴妃,然后在皇宮里四處走走,再沒有和別人接觸。”
“玉貴妃倒是勤勉。”拓跋詡冷笑了一聲。
夏獵開始了。
旌旗飄揚,綿延很長的的隊伍從皇城里出來,王宮貴胄的馬車跟在后面,慢慢地匯入了洪流。
池文茵和拓跋詡坐的御駕走在隊伍的中間,池文茵端坐在那里,看著皇城外的山色,心思早就飛去了遠山。
拓跋詡嘆了口氣,說道:“茵兒出來可高興?”
池文茵早就沒有和他賭氣了,說道:“自然是高興,原來我和哥哥最喜歡夏獵了。”
“茵兒最喜歡打了獵物在野外烤了吃,還喜歡天為被,地為床在野外過夜。……”拓跋詡回憶著,眼睛里都是幸福的樣子。
池文茵也不打斷他,認真的聽著,這些有她,她卻一點不記得的日子帶著獨特的吸引力讓她想去探究。
男人渾厚的嗓音和郊外山高水長的樣子組成了一副讓池文茵如癡如醉的畫卷。
太陽西斜才到了目的地,侍衛和太監在那面搭帳篷,池文茵一下馬車就要了一匹馬,騎著朝著密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