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回頭就看到一個人朝著自己走來,她有些臟的臉上一下子綻放了笑容,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巫霽云,你來了。”
巫霽云手里拿著什么東西走了過來,他嗯了一聲,也遞給池文茵一下讓人舒心的笑。
巫霽云走到了衛子詹身邊,專心的給他換藥,池文茵看著他只專注在救人上面,兩個人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眼前的人,真不愧是無憂國的陛下,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醫癡。
她站在那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因為看到了巫霽云,因為衛子詹得救了,剛才那一場大戰的緊張、疲倦消散了很多,他回來了,還是沒變,一切又是正好。
又有人過來,腳步莊重。顏瑾瑜走到了池文茵的眼前,單膝跪地,說道:“讓娘娘只身犯險,微臣罪該萬死。”
池文茵經歷了這場生死大戰,看過了生命的消逝,已經不再計較顏瑾瑜用巫霽云脅迫自己了。
她對著顏瑾瑜說道:“顏將軍快起,周家窯戰況如何了?”
顏瑾瑜站起身,看著眼前的池文茵,穿著云熙國的軍服,披著紅色的披風,臉上被灰塵遮去了細膩的皮膚,那雙眼睛略帶疲倦,但是仍舊明亮、堅定。
“敵軍沒有占領我云熙國一寸土地,只是周家窯損失慘重。七田村守軍近乎覆滅。”顏瑾瑜說著,眼眶中有淚水噙在里面。
顏瑾瑜看著池文茵的眉毛緊皺,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是梁軍聯合曲池國的這一次突襲算是化解了。”
意外的,池文茵卻仍舊眉頭緊鎖,不展一點開心顏。
巫霽云上好了藥,走過來對著池文茵說道:“衛將軍傷勢雖重,但是他身體底子好,稍事休養,必能恢復。”
顏瑾瑜抱歉的對著巫霽云說道:“那些日子囚禁你也不是我所愿,萬望海涵。”
巫霽云斜視著他,說道:“我知道你有難處,而且你也已經和我道歉了,此話以后不必再提。”
顏瑾瑜對著池文茵抱拳,說道:“娘娘,微臣這就護送您和衛將軍回京都。”
池文茵卻愣在了原地,似乎在想什么難以決斷之事。
軍帳內十分安靜,只有外面隱約傳來的哎呦聲和小聲的啜泣。
池文茵說道:“我先不回去了,我要回石門關。”
一眾人都是吃驚,顏瑾瑜趕緊說道:“娘娘,這次敵軍的進攻被破解,他們一定會卷土重來的,后面的戰事更加吃緊,娘娘要以自身安危為重。”
池文茵轉頭看向了衛子詹,說道:“我要去找出內奸,這樣才能確保我們的消息不會被泄露。”
池文茵這一路走來,看到了戰爭讓百姓妻離子散、無家可歸、落草為寇,看到了將士血染沙場,他們身后,又是多少位父母、妻兒在等待。她不再只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仇怨,而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家國、人民的疾苦。
她知道,那一夜離開的那個村子,婦人口中的念念有詞,是他們這些站在權利巔峰的人可以幫著子民實現的,那些子民是在祈求上蒼,也是在向他們哀求。
顏瑾瑜還要力勸,就聽到衛子詹在那面說道:“我有線索知道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