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剛過,池文茵在屋子里緊張的走來走去。
拓跋詡走過去,拉著她走到了案幾旁,說道:“稍安勿躁,小鬼總會跳出來的。”說著將白子放在了池文茵的手中。
池文茵呼出了一口氣,坐了下來,手持白子看著這一方棋盤格,輕輕放了下去。
兩個人的對弈把屋內所有的人都吸引了過來,呂一在一旁烹制著清茶。
屋子里茶香飄逸,兩個人下著棋卻不是越來越激烈,而是越來越默契,不像是對手,更像是彼此成全。
拓跋詡正要將手里的最后一個棋子放在棋盤上,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清雅的樂曲。
呂一朝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林老爺走了進來。
呂一趕緊迎了上去,就聽林老爺說道:“不知道各位能不能賞臉去花園一敘。”
呂一回頭看著池文茵拿著白棋,正在躊躇著放在哪里。
好半天,池文茵才放下了那一子。
衛子詹不善棋類,問道:“誰贏了?”
拓跋詡呵呵笑了,說道:“我今日算是遇到對手了。”
池文茵此時覺著心情舒暢,似乎沒有那般急躁了,說道:“只贏了一子,算不得贏了。”
衛子詹這下子明白了,定是拓跋詡讓了池文茵這一子。
一群人全然沒有注意到林老爺的到來。
呂一走到了拓跋詡的面前,問道:“裴老爺,林老爺請我們晚上赴宴。”
拓跋詡側頭看向了林老爺,卻看到他畢恭畢敬站在那里。
“去,我們都去。”池文茵先開了口。
拓跋詡聽著池文茵如此雀躍,說道:“那就去吧。”
林老爺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沒有什么焦慮,反倒是一派從容悠閑,說道:“那我就在花園略備薄酒,恭候各位。”
金色的光從白色的院墻外璀璨而出,飛檐上的銅鈴一動不動,有兩個婢女過來引著幾人朝著花園而去。
他們進入長廊,繞著一大片人工湖而走,遠遠看到一個圓門,門內竹影叢叢,曲徑通幽。
空氣中的燥熱就像是凝固了一樣,讓人喘不過氣,池文茵手里拿著扇子不斷地扇著。
吃飯的地方在湖中心的小島,已經有很多位官員坐在了那里。
他們看到了拓跋詡一行,趕緊上前問好。
池文茵環顧一周,所有人面帶微笑,只有幾位大人面色凝重,和這里的氛圍格格不入。
又坐了一會,丁刺史這才姍姍來遲,眾人趕緊起身給他問好。
終于,樂聲響起,就看到沿著湖的長廊內一個個穿著襦裙的女子拿著各色樂器演奏了起來。
林老爺是最后進來的,眾人看到他以后,臉上的神色都很怪異。林老爺并不介意,他朝著眾人拱了拱手,坐在了上座上。
林老爺環顧眾人,然后拍了拍手,宴席就開始了。菜色依舊的精美,但此時心境不同,眾人也少了那一日的愉快。
雖然眾人坐在湖心島,可是卻不見有一絲清涼。拓跋詡望著遠處的霞光漫天,有意無意看了一眼旁邊的衛子詹。
林老爺站了起來,舉起了酒杯對著眾人說道:“諸位大人讓寒舍蓬蓽生輝,我在這里先干為敬。”說著,仰頭就吞了一杯酒。
在座的人沒有一個附和他的,很多人倒了酒自斟自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