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堆雜草叢中,刺目的陽光讓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
腦袋傳來一陣劇烈疼痛感,抬手一摸,頓時便摸到了傷口與血跡。
她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但卻什么都想不起來,一時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清楚這是哪里,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她撐著坐了起來,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她又是一陣眩暈。
緩了一下后,她才開始打量起周圍環境。
很快,通過被地面荒草被壓倒的方向、痕跡與受影響的程度上看出,自己應該是從不遠處的小山坡上摔落滾下來的。
腦袋上破了個不算小的口子,好在昏迷的這段時間里,傷口已經自行止住了血,不然這會兒她早就因失血過多而亡。
所以,她這是摔到腦子,失憶了?
云開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兒,可又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飾鞋襪,又細細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當真是典型的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這樣的身份,又怎么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等荒郊野嶺?
所以,她這是被人害了嗎?
一個又一個的陰謀猜測涌上心頭,只是云開也沒有浪費太多時間糾結這些。
腦袋不時的疼痛感提醒她得盡快尋到安全靠譜些的人家求救,不然傷口一旦感染,她好不容易撿回的這條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正好邊上有根還算合適的木棍,云開扒拉了過來撐著身子站起,忍著巨疼一點點小心翼翼地往十幾米開外的羊腸小道上挪去。
只可惜,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態與體力,還沒完全挪到小道邊,眼前便是一黑,直接又昏了過去。
等云開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間低矮、老舊的泥屋里,身下是硬梆梆的木板,稍微動上一下便發出咯吱的響起,好像隨時都能散架似的。
屋子里光線很不好,還帶著一股子陰暗潮濕的味道,但為數不多的幾樣破舊之物卻是收拾得頗為齊整,而她身上還蓋著滿是補丁的薄被,干干凈凈并無異味。
“娘,里面好像有動靜,是不是人醒了?”
“那我進去瞧瞧,醒了就好。”
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了進來,明明極是小聲,但云開卻聽得清清楚楚,仿佛這對母子就是在她耳邊說的一般。
隨后,有人挑了草簾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一個缺了一個小口子的碗,見云開果然醒了,頓時頗為高興。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快躺下別亂動,你頭上的傷還得好好養幾天,急不得。”
老婦人見云開要起身,連忙放下手中的碗過來小心將她扶起半靠著:“餓了吧,米粥正溫著,我喂你喝。”
云開腹內著實一陣抽搐,這是餓狠了,是以也沒有拒絕老婦人的好意,只不過沒有讓人喂,自己接過碗,一點點將那清得跟米湯差不了太多的粥喝了下去。
頭上的傷顯然已經被人處理過,敷了些草藥還用布包裹了起來,再加上如今這碗米粥,云開也知道這對自己應該是再次昏迷后倒在離羊腸小道不遠的地方被路過者發現,這才救了回來。
“多謝婆婆。”
喝完粥,云開總算舒服了不少,也才有了精力說話:“謝謝你們救了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好好的小姑娘腦袋流了那么多血昏迷在路邊,真是可憐,我家大壯碰巧路過就順手把你救回來,草藥也是大壯平日里采的,不值錢,姑娘醒了就好,醒了便說明沒什么大事了。”
老婦人是真覺得問題不大,畢竟他們村里的人哪個不是這樣,再大的問題也就是自己弄點草藥自己治治,只要人能清醒,多躺幾天差不多養養就好了。
若實在傷得重,活不了,那也是命,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