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擦完澡,叉著腰,在燈光下打量自己。
隨著糧食的初步解決,他肉眼可見的強壯起來,身上的肌肉越來越結實。
這不是健身房練出來的肌肉塊,而是成千上萬次揮刀、拉弓、挺矛練出來的肌肉。
如今的他,離一個合格的騎兵將領越來越近。
“陛下,臣妾奉詔侍寢。”宋都走了進來,目光落在劉協的身上,臉莫名的熱了起來。
“不急,朕還要練幾路導引。”
宋都咬著嘴唇,神情有些幽怨。“幾日不見,陛下的作息又變啦。”
他瞅了宋都一眼。“皇后沒對你說?”
宋都沉默不語,轉身去收拾床鋪,抹著已經鋪得很平整的被褥。
劉協心中明白,卻沒多說。
皇后、貴人的叫得好聽,其實都是些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斗斗小心思是生活必備調劑品。
歸根到底,還是作業太少了。
“你父親還有多久能到?”
“按理說應該到了,可能是路上耽擱了。”提到父親,宋都來了精神。“陛下準備安排他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劉協扭扭脖子,做起了放松身體的導引。
這是王越教的,說是每天早晚練習,可以保持身體的柔韌度。
“他做過常山太守。”
“武藝如何?”
“還行,比虎賁中郎將差點。”
劉協差點笑出聲來,停了導引,瞅了宋果一眼。
宋都有點不好意思,眼睛轉向別處。
宋泓的確有武藝,可是和宋果相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宋果在陣前擲矛擊斃甲騎的事,如今可是人人皆知。虎賁們對宋果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少人向他學習擲矛。
“既然做過太守,那就繼續做太守吧。”劉協一邊導引,一邊說道:“上郡、西河的太守缺任很久了,五原……”
“那幾個郡都沒人了吧。”宋都很失望,嘟起了嘴。
即使她不怎么關心政事,也知道并州諸郡只剩下太原、上黨還算正常,其他諸將大多名存實亡,有太守也沒用,說不定哪天就被匈奴人砍了首級。
“不是沒人,是沒官。”劉協做完導引,坐在床邊,輕輕吐了一口氣。“當官的不愿去,百姓無主可依,只能任由匈奴人欺負、奴役。久而久之,他們甚至忘了自己是漢家子民,習于胡風。朕要改變這一切,讓他們知道漢人才這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朝廷沒有忘記他們,朕,沒有忘記他們。”
宋都有點擔心起來。“陛下,臣妾……怕他耽誤了陛下的霸業。要不,陛下還是另外安排點事吧,他在常山任上的考績……可不太好。”
“有何不妥之處?”
“嗯……擾民。”
“擾民?”
“嗯。”宋都垂著頭,攪著手指。“冀州刺史彈劾他侵擾地方,險些導致民變。”
劉協笑了。
冀州刺史所說的民,大概率不是真正的百姓,而是地方豪強。
雖然不知道宋泓的能力怎么樣,卻不是個肯受人擺布的。但凡識相,肯向地方豪強低頭的,一般官聲都不會差。
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陽宗資主畫諾。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瑨但坐嘯。
在這個時代,不管事的太守才是好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