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韓暹哈哈大笑,很得意于自己的見多識廣。“十年前,我在洛陽見過他一面。”
劉協一路急馳,追上了中軍。
蔡琰踢馬迎了上來,詢問剛才的情況。
為了行軍方便,她沒有穿女裝,打扮得像個士子。
劉協簡單的敘述了一下。
這件事沒有太多可說道的地方,大部分內容都是解釋軍屯的細節,這是白波諸將最關心的問題,卻不是蔡琰這些史書編撰者感興趣的內容。
除非她能理解他這一系列操作背后的良苦用心。
“到了平陽后,你就隨公卿去太原吧。”劉協說道。
“為何?”蔡琰愣了一下,心跳莫名的加速。
“朕與匈奴人會合后,會加快行軍速度,趕往美稷,太辛苦。”劉協轉頭看著蔡琰,發現蔡琰神情有些不自然,關切地問道:“是不是腿疼?若是堅持不住的話,去坐車吧。”
蔡琰定了定神,答應了。
她雖然小時候在北疆長大,適應北疆氣候,但的確沒經歷過長途行軍,而且是急行軍。
勉強為之,她很可能會成為天子的累贅。
至于皇后和弘農王夫人的囑托,她已經努力過了,實在做不到。
“那臣就在雁門等候陛下凱旋的捷報。”
劉協笑了。“放心吧,朕有分寸,眼下還不是橫行漠北的時候。等將來有機會,率十萬鐵騎橫行漠北,再帶你同行,沿途記錄朕的豐功偉績,還要由你來寫勒碑大賦,蓋過班孟堅的《燕然山銘》。”
蔡琰微微一笑,舉起手。“君無戲言?”
劉協也沒多想,舉起手,與蔡琰三擊掌。
“啪!啪!啪!”三聲脆響過后,蔡琰收回了手,悄悄地掖在懷中。
與天子擊掌是一時心血來潮,不合禮節,她也沒想到天子真會與她擊掌。相識數月,這是她第一次與天子有肌膚接觸。
天子手重,她的手掌麻酥酥的。
“手疼了?”劉協哈哈一笑。
蔡琰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劉協一聲輕嘆。“慚愧,最近心情不太好,出手有點控制不住力道。”
蔡琰想了想,轉頭看著劉協,眼中充滿擔憂。“陛下急著去美稷,是想殺人出氣么?”
劉協愣了片刻,沒有說話。
他不得不承認被蔡琰說中了,他的確有這想法。
在河東,他憋了一肚子氣,無數次想殺人,最后都忍了下來。
現在一心想去美稷,未必是真急著為呼廚泉討回公道,更有可能是想殺人。
陽奉陰違的公卿不能殺,叛亂的衛固、范先不能殺,造反的匈奴人也不能殺?
“陛下,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攻戰。”蔡琰提醒道。
劉協有點惱羞成怒,漲紅了臉。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