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康克德鎮。
這是一個在美國歷史和文化上都留下濃重一筆的小鎮。
歷史上,北美獨立戰爭第一槍在此打響(有人說是是列克星敦,只是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康克德藏匿了槍支)。
后來梭羅在此寫了《瓦爾登湖》:“時間決定你會在生命中遇見誰,你的心決定你想要誰出現在你的生命里,而你的行為決定最后誰能留下。”
那時候康克德鎮可謂是群星閃耀。被稱為“美國文明之父”愛默生、被稱為美國19世紀最偉大的浪漫主義家霍桑兩人長居此地,由此成為超驗主義的開端。
后世人馬丁·路德·金和甘地將康克德鎮推崇為美國自由主義的發源地。
這是個極富有文化和歷史氣息的小鎮。
這時正好是秋天,行駛在單車道上,兩邊樹木斑駁,搖曳的紅葉落在草地上,風一起飄落在湖面上,給人以遠離塵世額恬靜感。
然而任你嘴皮子吹破天了,依然是大農村。
這里離波士頓市區有15英里,中間隔著列克星敦、牛頓鎮、劍橋市。
說是大波士頓區的一員,前面還有個“大”字,開車到波士頓市區就要一個小時。
一句話,康克德鎮是偏得不能再偏了農村。
李維就住在這里,在這里李維有一個農莊,就在湖邊,仿照梭羅小屋結構,木制造,外面蒙上一層鐵皮,簡單樸素。農莊外面是將近300平方的草坪,草坪上放著鐵籬笆,剛扒過樹葉。
看著風景優美是吧。
如果到中國,朋友知道了,會以又羨慕又敬佩的語氣說“很有思想深度啊,果然是文化人”,“你竟然住在梭羅的家鄉,看得出來很有文化底蘊啊”……文人墨客的最愛啊。
文人講究的是什么,是氣節。
梭羅曾經說過:“我寧愿獨自坐在一只南瓜上,而不愿擁擠地坐在天鵝絨的座墊上。”
然而李維不是文人,如果有天鵝絨,他絕對砸爛南瓜。
他是個俗人,一個搞科研的榆木疙瘩,腦袋里只有數據,科學儀器。像天空中皎潔的明月、撒下生命種子的太陽,在他眼里就是衛星和恒星的區別。
文學,那是什么,又不能吃!
李維住在這里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兩個字“省錢”。
他是個死扣死扣的人,能吃泡面絕不點外賣,能穿舊襯衫絕不去購物店,冬天舍不得開暖氣,夏天不愿意吃冰淇淋,找個女朋友就給她買過一串法拉盛地攤上的手鏈,當時李維心里在流血。李維是比葛朗臺還葛朗臺扣到了極致人。
然而他又是個有錢的知識分子。李維有三個博士學位,掛著三份博士后流動站的名頭,每年有一大筆的收入。
他的錢哪去了——都用來買定投基金。
他都想好了,再苦個一年,到時候定投基金到期,正好這時托尼·斯塔克被十誡幫劫走,李維就找華爾街,以一比十的杠桿在斯塔克工業股票“V”形轉點購入,等到斯塔克強勢歸來,他就可以低買高賣,賺上足夠他霍霍一輩子的財富。
原諒李維,他是個無趣的人,只會搞搞科研,做點小研究。除此之外,他不想把精力扔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比如為了賺錢而賺錢。
計劃很美好,看起來天衣無縫。
然后...
“美國東部時間2006年10月25日9點,本國一架波音777客機途徑格陵蘭島靠近加拿大邊界墜毀,飛機載約135名乘客和15名機組成員全部遇難。”
“從肯尼迪機場得知消息,這架飛機執行的是從紐約飛往中國北京任務...相關事宜仍在調查中。”
李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