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把炕桌上的匣子,推到了炕桌邊,“哀家這里有點銀子,哀家要銀子沒用,太子年紀大了,少不得應酬。
這些銀子你先拿去,不夠了,再來找皇祖母要!”
太子最會哄母妃,對著太后,依舊用哄母妃的招數。
撲到太后腿上,哭著道:“我就知道,皇祖母最疼孫兒了。”
太后垂目看著太子頭頂,心里的厭惡,濃的像一團漿糊,直堵著心口,讓人作嘔。
“你是儲君,這些都是你口袋里的東西,別小家子氣,讓奴才笑話。”
太后深吸一口氣,訓完話,讓太子起身。
太子剛落座,太后便發愁道:“你是儲君,不學著處理政務,幫你父皇看奏折,整日被你母妃,教些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唉!”
太子趕緊站起來,恭敬道:“皇祖母教訓的是,孫兒記下了。”
“好了,你是太子,多少大事要忙。哀家就不耽誤你了,這匣子里是銀票,這是一匣子金錠,讓奴才們拿著,你回去罷!”
太后擺擺手,把全程被牽著鼻子走,感激涕零的太子,趕出了白鳳行宮。
至于楊貴妃的病,太后半個字沒提,權當不知道。
李皇后從屏風后出來,裝作什么都沒聽到,依舊坐在茶桌前,細細磨著茶粉。
“李氏,你可覺得委屈?”太后突然問。
李皇后搖頭,柔聲道:“母后,臣妾入宮前,便知道皇上與貴妃青梅竹馬,不求圣寵,何來委屈?”
太后瞇起眼,不求圣寵的女人,又生了兒子,這才是最可怕的。
“你可知,若你不能成為太子妃,李家依舊要交出兵權。先帝給了李家一塊遮羞布罷了。”
李皇后分好茶粉,抬頭看向太后,“是,臣妾明白。”
“你不懂,先帝這么做,也是為了李侯爺,他本無錯。先帝擔心太子繼位,楊氏權勢過大,武威候府會怎樣?”太后冷聲問。
李皇后低頭沖茶,淡然道:“父親已經準備好,承受楊家怒火。先帝恩德,讓臣妾入宮成為太子妃,父親感念皇恩,卻終究抵不過愧疚。”
“罷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好好撫養小六,但愿小六能如你一般,賢德寡欲吧!”太后還是敲打了一句。
天下最尊貴的一對婆媳,對坐品茶,說著白鳳行宮年節的安排。
至于太子回宮后,楊貴妃會怎樣氣悶,太后便不多管了。
小年祭灶神,武威侯府,只有李文碩一個男丁,沒人幫忙,更沒個商量。
大致知道祭灶神的流程,李文碩嚴肅的進了大廚房。
用麥秸稈沾著糖瓜,粘在灶王爺嘴上,還干啥不知道了,恭敬作揖磕頭,退出來完事兒。
“夫君辛苦了。”姜婉寧被夫君護在懷里,寒風中互相取暖,走回了正院。
“也不知做的對不對,反正重點都做了。”李文碩深深感到,家中獨子的辛苦。
旁人家里,跪下來一地男丁,祭祀先祖時,排面看著就壯觀。
再看看他,形單影只往祠堂里一跪,供桌下,兩個蒲團能讓他挑選一下,哪個花紋更順眼。
“梅香的事兒,姐姐打聽了。百香樓里,本就是在冊的教坊司舞姬,用梅香也是正常。”姜婉寧說起了宮宴的事兒。
李文碩呵呵一笑,“丁嬤嬤回來傳話,太后釜底抽薪,直接把太子哄住了,楊貴妃這趟是白忙了。”
兩人說著話,進了內室,準備洗漱睡覺。
皇宮里,貴妃病著,皇上想了一圈后宮的女人,感覺無趣,獨子宿在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