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廷嘿嘿一樂,抹了把嘴,繼續道:“我水線剛飆過墻頭,有人在拍我肩,當時我以為歐兄也來排水,看也沒看就說道,離遠點,你那尿濕鞋面的寸頭勁,別淋了我鞋面。”
歐舉廉舉扇欲打,直接被早有防備的陳明廷跳開,他還很內涵地彈了彈鞋面,繼續道:
“拍我肩的東西不應我啊,我斜眼一看,好家伙,當即就驚得尿線縮了回去,你猜怎么著,肩頭上耷拉著斷去三根手指的斷掌。”
“不過,這嚇不著我,咱是鎮魂司丘臣啊,什么魑魅魍魎的鬼玩意沒見過,就這?跟誰兩呢。”
“我還撩撥人家呢,說,喂,哪條道上的?你也來尿呢?”
“嘿,你們猜怎么著,那斷掌竟然說話了,說你賭藝不錯,咱們來賭一鋪。”
“我一聽這話就來勁了,爺爺我剛把活人殺得片甲不留,跟個鬼玩意賭,還是頭一遭的新鮮事,這叫啥,這就叫刺激。”
“那斷掌玩意見我應了,直接出賭法,嘿,還真新鮮,竟然讓我猜它魂重幾兩幾錢。”
“我這還沒說話呢,歐兄就遠遠吊著嗓子喊上了,喂,陳兄,你是不是把人墻頭澆塌把自個壓死了,別人一泡屎都拉完了,你還墨跡啥呢。”
“我扭頭應了一句,歐兄快來,可樂死我了,這有個鬼玩意要跟我賭一鋪。”
“等我回頭再看,喔嚯,鬼玩意不見了。”
“遠遠跑來的歐兄還數落我呢,說我鬼迷心竅,丟咱鎮魂司的臉。”
“切,我還以為是女鬼艷遇呢。”陳風頭一個甩手,以示不屑。
眾丘臣紛紛一臉索然無味,領著單子走人。
陳明廷還在后面叫呢,“這一看死前就是一賭鬼,賭氣不散,早晚鬧煞,本家兄,你跟曹墓伯熟,知會他一聲去拘魂啊,大小是個業績不是。”
“不跟你兩賭徒同流合污。”陳風遠遠擺手,開著玩笑道:“等你兩啥時候變成賭鬼了,我再知會曹墓伯。”
陳明廷呸呸呸連啐三聲,正要反擊,歐舉廉搖著折扇起身,晃晃悠悠道:“還是我去跟曹墓伯說吧,你沒見陳兄臉上遮羞布嗎,這廝昨晚上肯定被姑娘撓了,不好意思見人呢。”
陳明廷拍腦懊惱道:“嘿,我咋沒注意這出,方才就應該叫他當眾出丑。”
……
到了天璣組。
陳風跟一群粗毛漢子打完招呼,稱房開工。
今天的稱魂任務不多,獎勵也稀松尋常。
不過其中又多了兩單不入品的殘魂。
兩單一個被削去足踝,一個被切去屁墩,齊刷刷的缺斤少兩。
“這兩天怎么回事?”陳風皺眉嘀咕,心事重重。
第一個被陰陽冊判定為不入品的魂,近在昨日,執念煞氣還挺深。
今天又出現兩個。
這頻率是不是過高了?
聯想到昨天執念煞氣,執迷的“我魂重多少,有沒有三兩”,再結合之前陳明廷講的鬼故事里那個以魂重作為賭法的斷掌。
陳風有股不祥的預感。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測。
陳風去了錄冊科,查看近段時間其他組的魂重資料。
“果然如此啊。”陳風揉了揉眉心,發現錄入的殘魂魂重資料,從斷斷續續出現,到頻繁出現,近幾日尤其多。
陳風問了錄冊科的胥吏,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道殘魂現象屬于正常范圍,有時候多,有時候少,沒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