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紅的神情瞬息恢復正常,臉上波瀾不驚,內心已是驚濤駭浪。
她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唯獨否定了猴精就是陳風的想法。
猴精怎么可能是陳風,他又不會斂容師手段……浣紅把這無稽想法排出腦外,轉念就對猴精充滿厭惡……沐猴而冠的山精,怎么像人,也不可能是人。
從浣紅的微表情,陳風再次斷定她就是真正的浣紅。
難怪之前再去醉心坊喝酒,浣紅本人不在,僅用斂容師手法捏了面團人糊弄,原來真人已在這四圣山。
確定了眼前人是浣紅,陳風自然不會抱著“睡了你,你就是我女人”的想法,傻兮兮來個捏骨術變回真身,跟她來個山精窩里相認。
且不說這個想法很幼稚,單從浣紅能在山精窩里混得風生水起,就預示她身份不簡單,是敵是友,不能從她厭惡山精的態度上判斷。
再說了,陳風只是對浣紅有深入了解,又沒有深入了解,放在他前世來講,單純的一夜情就想睡出生生世世的感情?
別鬧了,孩子。
陳風效果達到,不再露出破綻,以猴精對浣紅的怨念態度,臉上露出不屑,“趕緊帶路,磨磨蹭蹭的,誤了大姑的事,你擔待得起嗎。”
陳風把一個恃寵而驕,將黃大姑身旁親近之人都不放在眼里的猴精角色刻畫得惟妙惟肖。
浣紅晃神的功夫,這才覺得眼前的猴精才是自己認識厭惡的山精。
她冷哼一聲,嘴角翹出不屑的弧度,轉身帶路,陰陽怪氣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蠱雕領主最喜歡吃鮮嫩的猴腦。”
陳風順勢而為,以回懟的語氣探索情報,“我怕什么,剛拿了幾十個鎮魂司的人,人腦還不夠蠱雕領主吃的?倒是你,生得如花似玉的,被大姑當做禮物獻給領主大人,那就皆大歡喜咯。”
“人腦?”浣紅嘁地一聲,眼神蔑視,“無知,你以為大人物都像只知道滿足口腹之欲的山精一樣,就知道吃?”
浣紅轉過頭來,上下打量陳風,眼中是濃濃的不屑和鄙夷。
她轉過頭去,再不說話,似乎多說一句,都顯得污了自己的舌頭。
陳風目的已達到,簡短的對話,已經得知,不管那個蠱雕要拿鎮魂司的人做什么,短時間內,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他暗暗吁了口氣,心道時間充裕,那可操作的方案就多了。
第一步,就是以“侍寢殺手”的身份,干掉黃大姑,陰陽冊上嫖其生平,知道洗練池在哪。
第二步,山精窩里搞事情,引起騷亂。
第三步,施展捏骨術,以黃大姑的身份,趁亂救人。
至于往后的計劃,只要壓制住能制造幻境的狐妖紅媚娘,以鎮魂司魂軍越殺越多的手段,定能平了這四圣山。
陳風內心不斷演練計劃,洞府中七拐八彎,來到另一處歌舞曼妙,布置明顯高了好幾個檔次的地方。
這一處的布置,更加符合宴席的既定印象。
人類世界的精細餐具、擺件、樂器、歌舞、美食,四周富麗堂皇的裝飾,與外面洞府格格不入,又自成一體。
看得出來,這里是核心人員享樂的地方。
化作猴精的陳風,卻是內心苦澀。
原“侍寢殺手”的計劃行不通了。
宴席之上,四圣山的高層齊聚一堂,對首座之人溜須拍馬,噓寒問暖,態度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