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點頭如搗蒜,傅嬤嬤神色凝重地應下,一臉擔憂地再次問詢:“姑娘不打算告知主母嗎?”
傅佳凝搖頭:“不要讓母親擔心,此事我會跟大哥通氣,乳娘不必擔心。”
傅嬤嬤一聽小公爺來處理,當即松下一口氣。
也是,夫人若是知曉……怕是會擔心得日夜不得安睡,人又要以淚洗面,輕減幾分……姑娘果然長大了。
此事暫且告一段落,傅佳凝靜心抄書練字,一夜靜謐安然。
邵家眾人這一夜也睡得極其安穩,屋子里燃著上等的安神香,床榻之上是柔軟親膚的軟枕錦被。
幾人沐浴后,都換上了傅佳凝準備的素白里衣。
清爽干凈神清氣爽之感,讓他們又是一陣恍惚。仿若漂泊多年的浪子,終于尋到了久不得見的家,也終于尋到了心中期盼已久的那份安穩。
……第二日,‘林瑞澤’陪著邵墨卿出門,去辦入學之事。
才到大門口,就被冬梅堵了去路。
一見冬梅,‘林瑞澤’有些訝異,小主子沒說有這一出啊?難道是冬梅臨時起意?
他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逝,旋即便是疑惑開口:“這位姑娘是哪家的丫頭?來尋我?”
冬梅理都沒理他,頤指氣使地用鼻孔看著邵墨卿:“與你何干?我是來找我們家準姑爺的。”
那語氣那態度……狗仗人勢的很,一看就讓人覺得她的主子定然粗鄙得很。能豢養出如此惡奴,本人品性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傅佳凝人在祠堂坐,鍋從天上來。
若非邵墨卿與她早就通了氣,知道這是個細作,怕是他這會兒又得誤會一回。
而此時的邵墨卿面色也的確不甚好看。
因為凝凝的安排,他的前世今生已然出現了巨大的改變,可不變的,卻是那些居心叵測之人。
哪怕他搬進了林府,眼下又重新穿上了綢衣錦緞。在這些人的眼中,他依舊低賤,甚至更惱怒于他會有翻身的機會。
他們要的,是他陷入泥淖之中,任由他們擺布,玩弄于鼓掌之間。
現下他顯然有脫離他們掌控之勢,自是不出意料地讓他看到了著急立功的狗急跳墻。
冬梅來此……怕是凝凝都不知曉罷?
他這般想,也便這般問了:“你來此,可知會過你家姑娘?你這般丟她臉面,敗壞她的名聲,她可知你作為?”
冬梅的眼神慌亂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她依舊用鼻孔看著邵墨卿,出言就是呵斥:“住嘴!休得胡言!叫你一聲準姑爺,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告訴你,就算你穿上這身皮,也還是個窮酸樣兒。寄人籬下就該有個寄人籬下的覺悟,還真當自己是什么闊少爺了?”
“我呸!”
冬梅一身衣裙用料都是極好的,在國公府隨便拎出一個得臉面的大丫鬟,一身穿戴都堪比大家閨秀。
她伺候著國公府最嬌貴的玉人兒,自然也住著最舒適的院子,人養的嬌嫩。偶爾在姑娘挑嘴的時候,她也能跟著嘗嘗那些山珍海味是個什么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