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孔氏族人,都巴不得分田呢。
祭田、族田屬于公產,足有好幾十萬畝,全被上層掌控在手里。孔氏內部的私田,也會進行土地兼并,90%以上的族人都日子過得很苦。
還有無數家奴、佃戶、役丁,完全成了孔家的奴隸,生殺予奪,暗無天日。
孔氏祭田的佃戶,是大明朝廷撥發的。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只能給孔家耕種祭田,生存狀態類似底層軍戶。還有役丁,官府都不能征調他們的徭役,他們世世代代都得給孔家服役,衍圣公一句話就能讓這些人傾家蕩產。
趙瀚是來解放他們的,趙瀚是來幫助他們的!
毛奇齡眼見百姓還很麻木,當即借用閻應元的刀,走到孔氏族長面前:“你這廝阻撓執法、聚眾抵抗官府,該殺!”
說殺就殺,一刀劈出,把孔氏族長劈得半死。
書生殺人就是這般費勁,但孔氏族長的痛苦呼號聲,卻取得了極大的震懾效果,孔家那些高層全被嚇得兩股顫顫。
毛奇齡又是幾刀劈下,終于把孔氏族長砍死,自己也被濺了一聲血。
場面死寂,隨即轟然:“殺得好!”
那些麻木的百姓,那些受欺壓的家奴、佃戶、役丁和底層族人,終于知道毛奇齡是真要懲治罪惡。
他們,不再害怕了,也不再猶豫了!
“殺光族老,殺了衍圣公!”
“我家不姓孔,我家姓張。縣尊,戶口能不能改姓?我要改回祖宗的姓!”
“嗚嗚嗚,縣尊要給草民做主啊,草民的爹娘都被逼死了!”
“……”
毛奇齡轉身問閻應元:“知道在大同朝廷怎么當官了嗎?”
閻應元看得目瞪口呆:“學到了。”
幾千人駐守的縣城,閻應元膽敢孤身奪城,卻不敢對孔家人揮刀。他因為立下大功,被直接提拔為縣丞,如今正在學習如何治理地方。
毛奇齡的舉動,明顯把閻應元給帶歪了。
只要毛奇齡這次不受處罰,閻應元肯定跟著學,大同朝廷今后又將多出一個“酷吏”。
毛奇齡又對宣教員和農會首領說:“召集百姓,明日進行公審。記住,公審之時,百姓要隔得遠些,不戴口罩的不準參加!”
“是!”
眾人齊聲應諾。
衍圣公孔胤植,此刻已經癱在地上,褲襠濕漉漉的散發著騷臭味。
“唉!”
孔聞謤站得老遠旁觀嘆息,他是天啟二年進士。做過禮部郎中,也做過河西道副使,丁憂奔喪回家一直沒再出仕。
他對大明朝廷早已失望,因此這幾年拒絕做官。
歷史上,孔胤植投降滿清,還擁護多爾袞的剃發令。孔聞謤無法阻止,只能上疏多爾袞,請求允許孔家人不剃發,孔氏子孫可以自由選擇發型。
于是乎,孔聞謤被罷免滿清官職,回家之后郁郁而終,至死也沒有剃發留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