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叔!”
秦懷玉,程處默,元浩,獨孤逑…
這幫原本的紈绔二代,雖然在軍中沒少被張咄操練,但是如今他們都是已經經歷過了一次生死,同時家中幾乎又都是江門貴胄。
越到后來,他們也就越明白當初張咄對他們練兵嚴格的那份關切和苦心。
而這時陡然見這位軍營中的領路人就這么溘然長辭,一群年輕人的心,皆是猶如來回翻騰般疼的厲害。
“嗚嗚嗚……張將軍…”
“踏馬的,元浩你他娘的把眼淚給勞資憋回去!”
“程處默…你…”
“憋回去!!”
元浩正被張咄凄厲死狀所攝,此刻正心甘不忿之際,聽著程處默的吼叫,他的眼中立刻升起了一抹怒意。
自己的教官都被殺了,而且死的這般慘,程處默竟然還不讓自己哭嚎一下?
可就在元浩以為程處默在借機為難自己之際,當他抬起頭時,元浩的眼中瞬間便是一駭。
程處默這家伙不讓自己哭,可他分明雙眼已經變得通紅,嘴角更是咬的留下了一絲血跡,顯然是心中已經恨極。
但如今,有了獨立走出戈壁報信的經歷后,此刻的程處默似乎一夜間變得成熟了起來。
一邊咬牙切齒下,程處默一邊始終瞪大了眼睛:
“姓元的,我們都是張將軍帶出來的兵,你難道忘了將軍平日里對我們是怎么教導的?為將者,不可喜怒隨心,萬事以大軍為準!!”
“你他娘的再敢哭,違逆張將軍的囑咐,你信不信我敲你一顆牙!!”
“滾蛋!!勞資…勞資沒有哭!!勞資是眼睛…眼睛進了風沙!!”
“……”
幾個年輕人這邊滿是哀傷,秦瓊和程咬金何嘗不是心有戚戚。
如今什么年月了?
他們都已經是將近五十多歲的老將了,如今陪在身邊的人是眼看著越來越少,這張咄,更是一直跟隨秦瓊多年的老人。
說是家將,不如說是家人。
“唔…”
“叔寶…你…”
“咬金,你當我是孩子嗎?”
聽著程咬金的話,秦瓊皺著眉頭只是提了一句便咬牙的沉默了下來。
而這時,程咬金也是直接住了嘴。
是了。
他們又不是這幫新上戰場的新丁。
他們可是在刀口滾了一輩子的人物。
雖然沒想到這次…這次竟然連張咄的性命都留在了漠北。
但畢竟,天道有云:殺人者,仁恒殺之,戰場無情,刀槍無眼。
這又能有什么辦法?
“張咄!勞資一定為你殺了那個該死的什么狗屁突厥勇士!!用他生祭你的在天之靈!!”
“……”
再看下去,也沒有了意義。
更何況,如今的邱沐寒和鄭郜他們,已經一前一后的去追趕那批逃跑的蠻子。
那幫混蛋,剛剛竟然看先鋒軍增兵后,瞬間就遁逃而去。
這如何能讓大唐的驍勇們甘心?
在飛奔出陣的同時,秦瓊眼看前方戈壁一馬平川,也埋伏不了什么的敵人。
當即便下令讓鄭郜和邱沐寒帶兵先行追趕。
而此刻,看著遠處被攆的雞飛狗跳的卷起煙塵。
程咬金眼中殺氣盎然下,已經是攥緊了拳頭,高高舉起:
“俺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蠻子竟然還真的翻了天?這次俺豁出性命,也要留下他的人頭!!”
“眾將,隨俺來,追上前軍!”
“拿下這支蠻子的部隊!”
“為張將軍報仇雪恨!”
程咬金沒有廢話,一眾留在身邊的人馬自然也是干脆。
尤其是這一刻,眼看地上幾十名同袍,有不少都幾乎是死狀恐怖。
漢家唐軍的同袍情分下,馬背上的騎兵皆是舉起了自己的兵刃,齊齊高聲的大喝起來:
“報仇!”
“雪恨!”
“出發!!追殲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