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根據這個世界沒有但適用于所有世界的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恩克蘭軍官們最不愿意看見的景象還是發生了,在帝國騎兵沖到約莫兩百米的距離時,不知哪個極其緊張的士兵不小心扣動了扳機,朝敵人打出了第一槍,緊接著,不止這一條塹壕,整條戰線上都響起了連綿不斷的爆豆般的槍聲。
在第一道槍聲響起的瞬間,軍官們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妙,他們怒吼著想要阻止更多士兵射擊,但人的從眾心理還是讓大部分士兵都射出了槍管內的彈丸。
砰砰砰——
恩克蘭陣地前方騰起一片白色硝煙,火光四起,但卻沒有給奔跑中的帝國騎兵帶來任何一點傷亡,眼見已經無法阻止射擊,絕望的軍官們只能命令士兵趕快為步槍裝上新的彈丸。
貝羅莫在剛剛也受到了影響,將彈丸射出,他在射出后頓時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連忙掏出陸軍部仿造出來的裝有黑火藥和彈丸的紙包,咬開封口,將火藥和彈丸先后倒入槍管,接著一邊緊張地看著沖來的敵軍騎兵,一邊將通條捅入槍管內。
他周圍的士兵們也都是同樣的動作,但是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不少士兵在裝填的時候出現各種差錯,不是手抖把彈丸都倒在槍口外面,就是通條怎么插也插不進去——然而就在這時,帝國騎兵已經沖到了離第一道塹壕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離!
“開槍!快開槍!”
軍官們絕望的叫喊著,同時舉起燧發手槍朝敵人射擊,但大部分士兵的彈丸都在之前打出去了,只有零星的槍聲能夠在這個時候響起。
貝羅莫看著離他近在咫尺的敵人,知道自己是來不及射擊了,非常干脆地腳下一軟,整個人就縮進塹壕里面,躲避敵軍騎兵的鋒芒,除了他以外,還有許多反應速度較快的士兵也緊跟著鉆進了塹壕里,他們整個人就貼在土墻邊,緊閉雙眼,等著敵軍沖過去。
砰——
一名親臨戰線的營長舉槍射殺了一個朝他沖來的胸甲騎兵,還沒來得及扔下手槍舉起佩劍,一匹跨過塹壕的戰馬背上的騎士就揮出了鋒利馬刀,將他持槍的左臂剁下。那些沒有第一時間縮進塹壕的士兵也都遭到了騎兵的屠戮,足有一米多長的馬刀能夠輕而易舉地劃開恩克蘭士兵身上單薄的軍服,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一道猙獰傷口,不是沒有人試圖著反抗,但他們基本在殺死一個敵人之前就會被先一步殺死。
至于縮進塹壕內的那些士兵們也沒能逃過一劫,在胸甲騎兵沖過去以后,后續跟上的第二師步兵便跳進了塹壕,用槍口和刺刀逼迫貝羅莫他們繳械投降。
在跨過第一道塹壕后,胸甲騎兵們繼續呼喊著沖向下一道防線——那些被部署在齊胸土墻后面的線列步兵,第二道防線的步兵們已經完成了裝填,他們毫不猶豫地對準沖來的敵軍扣動扳機,土墻前頓時涌起一道白色硝煙,沖在最前排的胸甲騎兵就如同被空氣中無形的拳頭擊中一般,人仰馬翻,狠狠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