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說的哪里話?”郭嘉臉厚,只當沒聽懂:“外面再好,也不及家中萬一,弟子是將此處當做家,將恩師當做父親一般尊敬,哪有人會覺得住在家中委屈?”
一旁的路粹聽的有些想要掩面,這話聽的人頭皮發麻啊!
“哼!”蔡邕有些繃不住,冷哼一聲道:“我也并非一定要你去為朝廷做事,為奉先做事,你若不愿,告知于我便是,我何曾強迫過你?如今為你請來了人家,你卻不知所蹤,若非奉先生性豪邁豁達,不與你這晚輩計較,今日老夫這顏面怕是要被你丟盡了!”
“恩師說的是!”郭嘉見蔡邕臉色稍緩,微笑著上前,自覺取出一枚茶杯添了一杯茶道:“弟子也是想看看那呂布是否如恩師說的這般,當然,弟子絕無不信恩師,只是這自古以來大愚若智之事也是常有。”
“你放心,若說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老夫不擅長,征戰沙場運籌帷幄,也非我所長,但這識人、觀人,老夫還是有些本事,否則怎會收你做弟子?”蔡邕也沒理會他這擅自倒茶的事情。
這話多少有些自賣自夸之嫌,但還別說,蔡邕弟子雖然不多,但各有所長,就是不太被呂布重視的路粹,文筆底蘊也是頗為精湛,也有一定能力,外放出去,做個太守,不說有多好,但至少不會太差。
更別說作為蔡邕的得意弟子,郭嘉的能力更是毋庸置疑的。
“那是。”郭嘉笑呵呵的品了口茶,滿足的贊嘆一聲,而后看向蔡邕道:“此事恩師也莫要擔心,嘉今日其實已經見過了那位溫侯。”
“如何?”蔡邕看向郭嘉,笑問道。
“其實弟子最怕的,就是這位溫侯急功近利,他所走之路乃是要清楚自光武以來近兩百年積累之沉厄,兩百年來,非是無人看出,只是利益相關,無人愿做爾,此等事情,最怕急功近利。”郭嘉思索道:“如今看來,這位溫侯比弟子想象的還要穩!”
回想起今日見呂布的場景,那氣度說他是哪個大世家的掌權人都感覺是委屈他,哪里看得出是個馳騁沙場,斬將奪旗的猛將?
呂布報名的時候那種反差感讓郭嘉差點適應不了,他本以為是哪個大家族的族長,言語間多少有幾分挑釁之意,最后才知道真的是呂布,那形象氣度,顛覆了郭嘉心中對呂布的認知。
這樣一個穩重成熟的人,一年多前在虎牢關外囂張跋扈的追著砍人,兩種形象實在很難糅合到一處。
尤其是呂布坐在街角時,那副老態龍鐘的樣子,不仔細看還以為真有一個老者站在街邊呢。
“你以為老夫為何要薦你?”蔡邕瞥了他一眼道:“若真是庸主,老夫豈肯將得意弟子薦于他。”
“恩師……”郭嘉看了看蔡邕,又看看一旁的路粹,忍不住提醒道:“師兄還在。”
“無事。”路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要緊。
“文蔚如今與我處理書院之事,他不適合入官場,潛心做學,為朝廷,為天下培育人才未必就比為官差。”蔡邕淡然道。
郭嘉點點頭,有些好奇的看向路粹道:“師兄,小弟不太通武事,聽聞師兄是不多數與溫侯交手生還之人?這……”
呂布水平如何郭嘉不知道,但路粹什么水平他可是知道的,蔡邕重視六藝,他們這些弟子也是會修習一些技擊之術的,但那只是為了強健體魄而已,蔡邕本身都沒多大能耐,指望他們這些弟子能強成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