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蕭恒不應該正在使團的營地附近的嗎?
算著時間,三天之期還未到,他應該還在被蠱毒折磨的死去活來,下不了床的,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而且看他的模樣.....
風塵仆仆、渾身上下臟兮兮的,身上還沾著血。想是隨便披上件衣裳就來了,一路上也不曉得都遭遇了些什么,受了些傷,束起的頭發零零散落在臉頰上,都還來不及打理。那雙漆黑的眼中透著幾分疲憊之色,依舊亮晶晶的很好看,卻帶著極度的焦急和隱隱的怒意。
蕭恒的目光在看到暗室里的人之后,明顯松了口氣。
繼而全部的情緒都轉化成了冷漠,心里似乎也在賭氣,低下頭拽了一把旁邊的人。
夏悠悠等人這才注意到,這道石門之后不僅僅只有蕭恒一個人,夏婉月也在。
只不過,她的神情有些怪怪的,渾身臟兮兮的,臉上更是臟的如同花貓一般,雙眼呆滯,看上去很不正常。
除此之外,還有個一身黑色長衫的胖男人,昏迷不醒,躺在一邊。
幾個人幫忙把人搬進了暗室,都累得氣喘吁吁,坐在地上休息。
夏婉月的狀態似乎很不好,神情呆滯,跟她說話都沒有什么反應。夏悠悠幫著她簡單檢查了一下,除去一些皮外傷并無其他。很有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者是也中了什么毒。
看著她這般模樣,夏悠悠心里也不是滋味。縱使對她還有怨言,可還是幫著喂了些水。
“這胖大哥莫不就是從使團里劫走人的那個?怎么弄成這副模樣了。”呂思清半彎下腰,對著地上那個不省人事的大家伙一陣擠眉弄眼,又拍了拍那人的臉:“有點兒氣,還活著,不過應該也快死了。”
“這是寨子的人,夫子身邊的護衛。”顧清靠在一處柱子下整理自己的衣裳,說話間瞥了眼地上的人。他剛才為了引走那些蛇,燒了自己外面的衣裳,現下只剩下里面幾件單薄的衫子。不過好在這里比起頭一個暗室要暖和許多,不至于那么冷了,應該是距離湖水更遠的緣故。
“那豈不是就能斷定了嗎?投毒、下蠱,在使團里安插眼線,甚至還叫人來劫走重要人犯。這些都是你們那個什么夫子干的!他果然就不是什么好人。”呂思清憤憤道。
說著,又往顧清身邊挪動了些:“顧清哥哥你可得離他遠些,不能讓他給帶壞了。”
“我自小就是受教于夫子的。”顧清冷聲道。聽不出他話里究竟是什么情緒,他只是將那雙清澈的眼睛看向了黑暗里的一處,幾縷碎發散落眉梢,也沒蓋住多少愁緒,反而顯得讓人看了更加不忍。
像他這樣清朗好看又奇怪的少年,夏悠悠還是頭回見。
她第一次明白了父親、秦叔、李叔乃至是那些曾見過林慕遠之人的想法,斯人已故,卻能從其后人的身上看到往昔好友的影子。正如她此刻看到這樣好看出塵的顧清,難免會去想象,當年的顧晚意到底是何種人物。
“你從小受教于夫子,但是你與他不同!雖然你我認識時間不久,但你本性純良,這點我們都是能看出來的。”夏悠悠開口安慰道。
她很在意顧清的想法,雖然如她所說,他們也才認識不到兩日,但已足夠。大約是因為他們有著相通的境遇,他們都是穿越者的孩子,甚至于夏悠悠自己也是穿越者!他們的娘親便是這個時空里彼此相依靠的好友,他們都身陷謎團之中。雖然他二人相遇的晚了些,自然也是要像母輩那般的。
“對了,還沒有介紹呢。”夏悠悠扯著顧清的胳膊來到了蕭恒面前,她突然想起這倆還不認識,再者,自剛才大人進來這暗室之后,情緒就不大對勁。此刻更是時不時就帶著疑惑的眼神打量著顧清,這樣下去自然不利于隊伍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