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些談不上究竟是字還是畫的東西,有一點點像夏悠悠曾經在博物館里看到過的象形文字,可又比象形文字抽象多了。不仔細看,就跟是小孩子胡亂涂鴉之作一般。幾個人湊近了好一番討論,都沒瞧出個蛛絲馬跡的線索來。
倒是蕭恒,依舊保持著先前那般的動作,一動不動,看著暗紋發呆,整個人仿佛都要陷進去了一般。夏悠悠連著叫了他好幾聲,才稍稍有了反應。
“大人,你沒事吧?”她的眼神略感不安,伸手將蕭恒額頭上那層薄薄的細汗擦去了些。
后者的表情一直怪怪的,不知出于何種緣故,自從他看到這幾口懸棺開始,神色就變的很是異常。
這回更是如做了一場噩夢、大夢初醒一般,后知后覺的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些許沙啞:“這些字,我好像認識。”
他簡單的一句話,成功引來了其余幾人的注意。
“這是只有夫子和幾位族長才能看懂的一種密文,你竟然也能看懂?”顧清挑了挑眉注視著坐在角落里的人。這好像還是他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對蕭恒如此關注。
“好像能看懂,眼熟的很,好像....好像以前學過這種文字。”蕭恒的面上露出了幾絲痛苦之色,像在拼命的回想,卻又想不起來更多。
“之前?難道是之前的什么案件也能和這些扯上關系不成。”夏悠悠見他這么說,也在盡力回憶。畢竟督察院內的案宗她還是看過不少的,沒準能幫到。
“不是!”蕭恒搖了搖頭:“很久之前,遠在你我相識之前,遠在我來京都之前。隱約記得曾有人教過我這些字的意思,只不過很模糊。”
遠在去京都之前,那豈不是....
豈不是是他的小時候。
莫非,是蕭恒從小生活的、后來又不知緣由被人屠滅的那座村子?可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夏悠悠突然想起顧清之前所說的:夫子的后背脖頸處,也有一塊和蕭恒一樣暗紋,只有在溫度升高之時,才會顯露出來。當時她就覺得此等隱秘之事,絕對不可能是巧合那么簡單。如今既然又有別的事情牽扯進來,那就更不可能是巧合了!
難道說.....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必顧忌,直說便是。”蕭恒看著她臉上這一系列的表情變化,直言道。
“可事關大人隱秘.....”而且可能事關蕭恒的一些不好的回憶,突然提起,怕是會引得他傷心。
“此番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解開我的身上蠱毒,才會被困于此的。現在的關鍵是找到入口,不必忌諱什么,直言便是。”
“那我就直說了....”夏悠悠吸了吸鼻子:“大人可否覺得,這次投毒、這個寨子、包括那個在幕后策劃一切的夫子,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沖著大人您來的。或者說,是沖著大人的身份。”
“沖著蕭大人的身份?莫不是督察院從前的鐵血手腕得罪過什么人不成?現如今有人來肆意報復?”呂思清顯然沒有意識到他們在說什么,自顧自道。
倒是其余三人互相看了眼,很快就明白了這話中的意思。
蕭恒的身份,所指的并非是他督察院的身份,而是他的身世,他從小的過往,他從前那座被屠殺干凈的村子。有那么一種可能,夫子從前也是那座村子的,正如她之前和李懷猜測的一樣。可就是不明白,那座村子到底有什么特別的?為何十幾年前被滅村?為何在十幾年后的今天,還有人抓著當年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糾纏不休,甚至妄圖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