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玨當然不可能說實話。
這么玄學的事情說了也不會信,她只好說道:“是這樣的,我有個親戚……”
林老師是知道霍明玨底細的,孤兒院出身的孩子,哪來的親戚?
她沒有揭穿,說道:
“下不為例,這筆賬我先給你記著,回到學校了可別忘了補。”
“好。”霍明玨應了一聲。
總算是請到了假,霍明玨松了口氣,將手機還給了靳承言。
不多時,陳管家也帶著醫療隊乘著直升飛機回來。
霍明玨的手臂被一圈又一圈纏繞起來,活像是木乃伊,被固定繃帶限制住了行動力。
除此以外,還給她做了其他的檢查,在確定身體沒有大礙以后,醫療隊的人這才離開。
閆梟就在一旁看著。
霍明玨身上的傷勢不輕,她卻表現得毫不在意,可見自小就是如此。
他說:“這些年,苦了你。”
霍明玨忍不住苦笑起來,“我倒是覺得,綁繃帶更苦……”
她穿著一件寬松的短袖,左膀右臂不是抹了藥就是被纏了繃帶,活像是一只夾緊翅膀的企鵝。
如果走起路來的話……
嘖嘖,那畫面太美,實在是不敢想。
閆梟的語氣依舊平靜,坐在輪椅上,側過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他輕輕嘆了口氣。
“許是我老了吧,見不得這些打打殺殺的傷口,卻沒有想過你的意見。”
“若是你實在不情愿,也不必遷就于我。”
霍明玨:“……”
這就是老男人嗎?
她決定給幾分面子,點點頭說道:
“綁繃帶也挺好的,受了傷就是要好好治,不能拖著。”
陳管家原本毫無存在感地站在門口,充當背景板的同時警惕風吹草動。
聽到這話,她也開口附和了一句。
“是啊,霍小姐說得對,您也勸勸爺,讓爺別再硬撐著了,對身體不好。”
閆梟的語氣淡淡:“我自有打算。”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我自有打算,你說再多也沒有用。
霍明玨問道:“那閆景潤怎么辦?”
“他不會有事。”閆梟說:“哪怕閆家倒了,他也可以繼續過活,也省得我念叨。”
“那我呢?”霍明玨又問。
閆梟一愣。
“我才剛認了你一個舅舅,難道要我認了個寂寞?”霍明玨繼續說道。
閆梟:“……”
他陷入了沉默。
此時,房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閆景潤說道:
“霍老師,霍老師,我剛剛抓了兩條四腳蛇你要不要看看……”
霍明玨跟閆梟認了親,身份卻并不能公之于眾,連帶著閆景潤都被蒙在鼓里。
恰好先前閆景潤就很想聘請霍明玨,她也就順勢同意當他的老師。
霍明玨沒有繼續追問閆梟的打算,往門外走去。
“明玨。”閆梟叫住了她。
她正要關上門,動作一頓,抬眼朝著房間內的人看去。
“有些傷……”
他一聲嘆息,視線依舊是望著窗外,并未直視霍明玨。
“注定是治不好的。”
窗外是山,青蔥碧綠,滿山盛開的花,卻都是一年生的植物。
春風吹拂盛開過后,迎接的就是枯萎死亡,這是不可阻擋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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