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漸摸清了莫邑的性格,這人好像格外包容自己。于是也不再像開始那樣保持距離。她開始提出自己的要求,比如聯系尊長。
雖說她并沒有那么強烈的想要聯系尊長的感覺。她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表示關心,于是就關心了一下。但得到的只有元山錄的一個視頻,李雪靜在一個看似十分舒適的房間里對著鏡頭一句趕一句地那么說著,讓紀青闌照顧好自己,留個心眼兒,好好吃飯,別擔心他們。王立在背后黑著臉說,不要讓自己受委屈。
正當紀青闌欲哭又煩躁時,結尾跳到了元山錄的自己,他甩著頭發在屋頂狂奔,汗水流了滿臉。元山邊跑邊把鏡頭給到后面的追兵,喘息著說:“紀青闌,哎,我給你講,莫邑可有錢了,暗城那家牛蛙,絕了,必須去,點最貴的,昂,看我為了你這么累,你可得給我吃回來點。”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
紀青闌看完之后,一言不發。
莫邑問她:“怎么樣,要去吃嗎?”
紀青闌對這種距離的拉近感到火冒三丈:“我們現在算什么,朋友嗎?”
莫邑愣住了,紀青闌繼續說道:“你們到底怎么想的跟我這么說話?我要的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要算是,不要欲蓋彌彰。朋友不會對我這樣,敵人也不會讓我住在這里,你們真的很奇怪。”
紀青闌對這群人莫名其妙的善意感到惶恐,她不想給自己希望,卻一邊質疑著真假,一邊渴望那是真的。莫邑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要獲得紀青闌的信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自己恰好不缺時間,畢竟這是他唯一的任務,
第四天凌晨,紀青闌躺在床上瞇起眼睛盯著黑暗,仿佛在和困意對抗。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臥室門。這樣急促,絕不是莫邑的敲門聲,紀青闌一躍而起,立馬擺出了進攻的姿勢,顫抖著聲音問道:“誰啊?”
“你哥哥元山。”
“莫邑呢?”紀青闌驚訝于自己居然問到了他。
“莫邑?”元山自顧自地開門走了進來,“你難道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不在嗎?”
紀青闌在看見元山的那一刻,感覺又回到了身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
所以說人體是很神奇的東西,大腦活動本是生理活動的一種,而思想卻會被身體所欺騙。比如心跳過快,激素分泌,就會讓人誤以為是強烈的心動。至于到底是不是誤會,等紀青闌察覺的時候,過多的誤會已經連成了具象的情感,再無法分清了。
元山的身后跟著一個清瘦的少年,他用奇怪的神情看向紀青闌,仿佛是即將溺亡的人看見了半塊浮木,隨時有可能下沉的希望。
紀青闌冷聲道:“大半夜的,干嘛?”
“這小朋友找你,找到你原來家里去了,被我逮個正著,帶來給你審審。”元山還是那副調侃的口吻,少年局促地瞟了他一眼。
“找我干嘛?”紀青闌抱起手臂,繼續追問道。
“一會兒再說,走著!”元山嘿嘿一笑,一把攬過紀青闌就飛了出去,還不忘囑咐少年把能看到的零碎東西隨便拿點帶著。
于是紀青闌就這樣穿著睡衣被拽到了游翼上,塞到了后排,用安全帶捆了個結實。少年也不知道該拿什么,把她吃剩的零食都一并抱了過來,自己坐到了駕駛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