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慶握著歪瓜的手,抖了又抖,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哎呀呀,你這是咋得了?誰又沒有個難處。
再說,咱是親戚,親戚不幫親戚,難道外人能幫你嗎?”歪瓜連忙安慰馬大慶。
馬大慶口袋里有了錢,心里就充實了不少。
他辭別了歪瓜,本來想回旮旯村,看一下蘭花花母子,現在口袋里有了錢,他又改變了主意。
這五百塊錢,加上他身上剛發的工資,已經足夠老泥鰍的了。
馬大慶又連忙返回到了三岔鎮上,他要等公共汽車,去天堂市找老泥鰍去。
…………
馬大慶去了天堂縣城,整整一天。
誰知,家里卻出事了。
草垛兒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老是鬧人,又是哭又是吼的,把蘭花花鬧得心煩意亂。
蘭花花又是哄,又是晃的,這哄孩子可不是個好活兒,一個上午,比砍了二畝地的老包谷桿桿,還要累人。
老蘭頭也過來幫忙,只是這外孫子還小,還沒有足月。
山里人幾百年傳下的老規矩,還沒有滿月的孩子,是不能抱出屋的,以免觸怒了山精水怪,惹孩子生病。
就這樣,父女倆換著班兒抱孩子,一直到了半晚上,草垛兒才漸漸地不哭了。
老蘭頭急忙又給他沖了一瓶羊奶,也許,草垛兒哭鬧了半天,大慨太累了,喝著羊奶就睡著了。
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蘭花花暗自高興。
可看到床頭的尿布,蘭花花又傻眠了,這草垛兒能吃能喝又能尿,連尿帶拉地,積攢了不少的尿布。
蘭花花嘆了一口氣,抱起那堆尿布來到了院子里,開始從壓水井里壓水,洗起尿布來。
老蘭頭看到外孫睡著了,也心安了不少,走到院里劈起柴來。
蘭花花在洗尿布的時候,村里的幾個小姑娘來玩了。
這幾個小姑娘,梅香領頭,她們常來,一來陪蘭花花聊天,二來她們喜歡抱孩子。
“姐姐,草垛兒睡著了嗎?”梅香問。
“睡著了,可這孩子太鬧騰,睡不了一會兒,就要醒來。
你去看看。別睡醒了,讓他從床上摔下來的。”蘭花花說。
梅香應了一聲,就和幾個小姑娘朝屋里跑。
過了一會兒,只聽屋內梅香尖叫了一聲,
“哎呀,姐姐不好了,快來看看,草垛兒怎么了?只翻白眼珠兒。”
蘭花花嚇得一哆嗦。連忙扔掉正在洗的尿布,就朝屋里跑。
老蘭頭也聽到了,劈材也不劈了,連忙朝屋里顛顛的跑。
屋里的大床上,草垛兒的被子,已經被掀在了一邊。
裹在襁褓里的草垛兒,面色青紫,兩眼緊閉,一副悄無聲息的模樣。
“快,快去叫醫生,快點叫周大山。”老蘭頭一面驚叫著,一面渾身亂哆嗦,就是邁不動步兒。
還是蘭花花年輕,反應快。她抱起草垛兒,迅速地朝院外跑去。
這幾天又冷,又大雪紛飛,傷風感冒流鼻涕的人特別多,周大山正忙得不可開交。
“醫生,醫生,快救救我兒子。”
蘭花花一面驚慌失措地說著,一面越過排隊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