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瓜犟不過蘭花花,在大伙兒羨慕的目光中,歪瓜牽著毛驢朝蘭花花家的籬笆院走去。
蘭花花沒有叫大丑吃飯,不知怎么的,她忽然間不想再搭理這個村頭。
整天像個土匪似的,在村里晃來蕩去的,又欺弱怕硬,見到比他強的人,就變成了哈巴狗,見了比他弱的人,就成了天王老子。
這種人你一旦搭理他,他就像一塊狗皮膏藥,緊緊的粘在你身上,有時候撕也撕不下來。
蘭花花想著,也許,又去了一趟縣城,幾天住下來,不知不覺的,就沾染上了城市的煙火。
蘭花花大概也有了城市人的思維方式,她不想再搭理這樣的人。
大丑見蘭花花沒有喊他吃飯,特別的納悶,
“咋的啦?難道我聽錯了?他喊一個拉磚頭的窮漢吃飯,就不喊我這個村頭
哪道那老漢有當大官的親戚?還是種苞谷挖著了寶貝,發財了。”
大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從樹上解下大狼狗的繩子,低著頭,怏怏不樂的牽著狗回家了。
幾個老頭正蹲在墻根下曬太陽,老蘭頭正和老德順用石子下棋。
俗話說,“人老奸,馬老滑,生姜還是老的辣。”
老德順太奸,他不但悔棋,還趁老蘭頭不注意,偷偷地把老蘭頭的棋子扔掉。
這老德順聰明的過了頭,老蘭頭還剩三顆棋子,又被老德順偷著扔掉了兩顆,能不會被發現嗎?
兩人是光著屁股長大的伙伴,從小斗嘴一直斗到了現在,這不,又杠上了。
“你個老家伙,這么大年紀,要不要一點臉?”老蘭頭說。
“我要臉啊,大量收購,你賣嗎?”老德順說。
老蘭頭反駁不出來,又說,“你咋偷我的石子兒,技術不行就認輸?”
“這怎么是你的石子兒了?寫你名字了嗎?你叫他,看他答應不答應?”老德順又說。
老蘭頭又反駁不出來,氣的他大手一揮,把棋子扔的老遠,生氣地說,
“這輩子,不在和你這個老劣皮來棋?”
“這輩子不來,行,我記著,下輩子再找你來棋,定好了呀,下輩可別忘了。”老德順笑嘻嘻地說。
老蘭頭又沒了詞兒,撓了撓頭皮,“你,你昨天吃了我兩個青蘿卜,賠我。”
“你,你……,”這下擊中了老德順的要害,他是個懶蛋,二畝地全種上了老苞谷,種籽朝地里一埋,有雨它就喝點,沒雨它就渴著,反正,有點收成就行。
老德順是靠打野物兒活命的人,下套捉野兔,打野雞,去墳地捉狐貍,當然,打不著野物兒,也在村里偷只雞摸只狗的,純粹是順手捎帶,偶爾為之。
老德順從來不種蔬菜,到處打秋風,老蘭頭種的白菜,大蔥,蘿卜,他沒少拾掇。
老蘭頭讓他賠咋天的蘿卜,老德順傻眼了,那蘿卜,早讓他做了下酒菜,吞下了肚,經過一夜的消化吸收,再排出體外己面目全非。
老德順靠著墻頭,撓著頭皮,努力地想啊想啊,他終于想了起來,興奮地大叫了一聲,
“對,王八湯,你兩年前在我的窩棚里喝過王八湯。
王八湯有營養,王八多少錢一斤?這蘿卜多少錢一斤?你得再賠我一棵大白菜,兩個大青蘿卜,一把小蔥……。”